将宋多愁依样抱起,喊道:“徐公子!要记着当心她们的毒!” “我知道!” 徐忘云将剑反握,干脆只用剑鞘迎战。那堆鲛人虽腹中生着和圣女同样的舌头,却也只有这么一条,长度也要短上许多。 火苗掠过树枝时登时将烈焰蔓延到更多,顷刻只听嘶吼哀嚎声阵阵响起,铺天盖地的火势中,他们二人各自护着一个,将那些鲛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夜幕染得血红,整座山头已尽被大火吞没。徐忘云向着来时路走去,怀中小梨花伏在他胸口,伸手在他掌心中划下几道笔画。 徐忘云觉出那是个“回家”两字,沉默一阵,手掌握起,轻声道:“好。” 半月后。 沈争手拎着布袋,轻飘飘的拐过一条巷弯。正是午时,街上人正多,沈争步履缓慢悠闲,犹如一条自得的鱼穿过拥挤人流,转进另一条巷口时,这才好整以暇开口:“还不出来?” 他声音不大,却好似响在身后那人耳边一般。躲在阴影处的那人跟踪的行径被戳穿,磨蹭两下,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恶人先告状道:“大乌鸦!你跟着我干嘛?” 大漠一别已过了段时日,沈争没想到跟着他的人竟是宋多愁,微微讶异一番,又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道:“我在前,你在后,如何就是我跟着你了?” “这条路分明是我每天都要走的,你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可不就是跟着我吗!” “?”沈争一挑眉:“……细想一想,你说得似乎还真是很有些道理。” 他笑眯眯瞧着宋多愁,“如此说来,你现在就可以赶紧走了。” “你胡说八道些啥呢?” “按你这番道理,岂不要讲究先来后到?” “就是先来后到!” “如此。”沈争说:“我为长,你是幼。我比你早生了十几年,这条路也要比你早走了十几年,这么算,便是我先来的。” 沈争一摸下巴,状似为难,“若这么说可真有些难办了。这世上可少有我没去过得地方,这可怎么办?”他扬起唇角,扯起个略带了些恶意的微笑,“不然,你还是赶紧去投胎罢?” “你!你说啥!”宋多愁口舌占了下风,一时怒向胆边生,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拼命。沈争笑吟吟杵在原地,这时,宋多愁身后,忽有一双手摁住了他。 “多愁?”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多愁却好像瞬间被施了定身咒般老实下来。沈争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便绷紧了身子,阴影处,徐忘云瘦削的身影走了出来。 小梨花跟在他身侧,徐忘云看清眼前状况,见是他,微微一愣,“沈阁主?” 【作者有话说】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好孩子不要模仿 第40章 若是知己 “徐公子。”沈争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浅笑道:“许久未见了。” 徐忘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多愁,后者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徐忘云将他拉回,“沈阁主为何在这?” “有事要办。”沈争道:“徐公子又是为何?” 徐忘云并未答话,看了看小梨花。沈争也看了看她,了然道:“竟还未找到?” 当日在半月宗时小梨花要徐忘云带她回家。出了大漠后,沈争便没再跟着他们,谁知这已经半月过去,他们竟还没找到? 徐忘云摇了摇头,“当时她太小了,不记得什么。” 沈争“哦”一声,“情有可原。你们有和人问过路吗?” 徐忘云:“问过。” “如何?” “都说不知。” 沈争看着他,“不知徐公子是怎么问的?” “幸会,认识她吗。”徐忘云说:“这样问的。” 沈争没忍住,被他那样子逗得笑出了声,“徐公子,实在不是在下自傲,不过你们没了我是真的不行。” 徐忘云虚心求教:“那该如何?” “这个。”沈争俯身捏了捏小梨花凹陷的脸颊,“这很难与你描述,况且说了你也不一定就能办到。这样,还是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听了这话,徐忘云还没说什么,宋多愁先跳起来,“谁要你跟着!” 沈争并没搭理他,专注看着徐忘云。徐忘云想了想,道:“有劳。” “啊!不要啊!”宋多愁哇哇大叫:“为啥!云哥哥!为啥啊?” 死孩子。沈争笑得和善可亲,面不改色地心想。徐忘云淡淡对宋多愁道:“要尽快了。” 宋多愁一瞬安静下来,看了看小梨花,后者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看他,让他心底霎那涌上丝愧疚,也许是为了他方才的话。 小梨花或许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沈争能带他们找到小梨花的家,他干嘛要拦着? “……对不起。”他说。 徐忘云对沈争道:“你的事呢?” “办完了。”沈争笑着心想,又哪有什么事,随口扯出来诓你的罢了。 但他说什么徐忘云信什么,闻言,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有劳。” 几人顺着绕过闹市,跟着小梨花的话走至了野外。周遭愈来愈僻静,怎么也不像是会有什么高门大院的地方,徐忘云问她,“是这里?” 小梨花四处看看,茫然摇了摇头,她也记不大清了。 走走停停,绕着山下荒凉的路走了半响,宋多愁终于受不了道:“云哥哥,不然找个人问问路吧?” 徐忘云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溪边有几个农家女正在浆洗衣物,应当是住在附近村落的人家。徐忘云正要上前去问,沈争拉住了他,“徐公子,我来吧。” 徐忘云看了看他,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沈争走至溪边,对那两位农妇道:“冒昧,叨扰了。可否向二位姑娘问个路?” 两个农家女本正在埋头洗衣服,骤然听见声音转过头,当即吓了一跳,“我的娘!你是谁?!” 沈争微笑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处,不慎迷了路,便想来问问两位。” 约莫是沈争生得实在太高大,一身黑衣,又用个面罩遮着脸,即使语调再如何柔和有礼,看上去也实在不像是良善之辈。两个久居深山的农家女吓坏了,哆嗦道:“你想问啥……我、我们可没钱!” “……”沈争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发簪递给她们,“我不要钱,只是想来问个路,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就当作劳烦姑娘的辛苦费吧。” 那两个发簪做的精巧,自然不是在山里能见着的东西。两个农家女眼睛一下亮了,却不敢去接,吞了口口水,犹犹豫豫地看着他。 忽然有只手将发簪从他手里拿走,递给了两个农家女。徐忘云温声道:“不要害怕,他没恶意的。” 农家女方才只顾着沈争,没看到徐忘云。这下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