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宗在哪吗?” “你不知道?” “我为何会知道?”沈争笑道:“我也只是听说她们是在大漠,但具体在哪一片,我可就不清楚了。” 徐忘云不说话了,回想起当日的拿刀人,心想那人若是冲着小梨花来的,又会是什么人?半月宗?还是当年灭她满门的人? 又是谁灭了她家满门,为什么?和半月宗又是什么关系? 一团乱麻。 他越是想,越是觉得眼前事简直杂乱不堪,毫无头绪。就在此时,又听沈争缓缓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个人,或许能告诉你半月宗在哪。” 第35章 冷冰冰的小美人 “谁?” “漠北这地方人流复杂,又地处边缘,渐渐就衍生出许多不太正规的行当,”沈争说:“酸与,不知徐公子曾听过没有?” 酸与,乃是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说生着六目四翼三足。徐忘云说:“神兽酸与?” “是也不是。”沈争道:“酸与其号,的确是引这种神兽而来的不假,不过在漠北,这名字指的便不是兽,而是人。” “人?” “没错。”沈争笑道:“这些人自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以贩卖各样情报为生,因着那神兽生了六只眼睛,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取了这名来做代号。只要给足了钱,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徐忘云默默听他讲完,取出怀中已不甚鼓囊的钱袋捏了捏,“要多少钱?” 沈争笑道:“多少钱我说不好,但只凭公子荷包中的那些,是一定不够的了。” 徐忘云坦然道:“我没有这么多钱。” 不料沈争竟说:“有何难?要多少钱,我这里都是有的。” “为何?” 若只是救下他还算说得过去,但若要“要多少钱我有多少”可就实在有些太慷慨了,慷慨到简直十分古怪和可疑了。 宋多愁惊呆了,约莫是头一次知道财大气粗四个字怎么写,惊道:“哥哥,你很有钱吗?” “称不上很有钱。”沈争说:“但若只是些口舌费,还是付得起的。” 他微笑道:“徐公子不必忧虑,我帮你,一部分是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出手相助自是应当。另一部分,是我也对这半月宗十分好奇,实在也是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在何处,又和这小姑娘有些什么渊源。” “所以,这消息便当作是我买的,只是恰好也让公子知道些罢了。” 徐忘云无言片刻,觉得他这话说得似乎无理又似乎很有理,半响道:“我会还的。” “随你。”沈争笑道。 没多耽误,嘱咐沈宅的佣人照料好宋多愁和小梨花,夜深人静时,徐忘云便和沈争一同出了门。 “酸与最擅伪装,富商流民,摊贩酒客,哪个都有可能是。不过说来也巧,这漠北中的酸与,我刚好认识一个。” “怎么认识。” “多年前,曾与他做过一笔交易。”沈争笑道:“熟客再见他总是容易些的,徐公子只管和我走便是。” 夜深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二人顺着街巷行过一阵,停在了一处屋前。 这处屋子造的低矮,在熙攘闹市中十分的不起眼,徐忘云打量一番,见屋檐处插了个招幌,上写“巧嘴评书”。 看来这个酸与,便是在闹市中用说书的来做伪装了。 沈争在门上轻敲几声,两长一短。屋内好半天没有动静,沈争也不再敲,等过了会,一旁木格窗上极快地掠过一只眼睛,而后吱呀一声,木门自己打开了。 沈争示意他随自己来,徐忘云跟上,二人方一踏进屋子,身后木门便又悄无声息的自己合上了。 屋内现出一点烛光,有个男声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是沈公子,真是许久未见了。” 一片黑暗中,缓缓现出个男子的身影,相貌倒还年轻,只是生得杂眉窄唇,一双细细的眼看人时总是先转一圈,显出些十分不怀好意的打量和尖酸出来。 沈争道:“别来无恙。” 巧嘴眼一转,瞧见沈争身后的徐忘云,嘻嘻笑道:“这是谁?怎得躲在你身后,呦,长得倒真是不错!” 这番油腔滑调的话让徐忘云有些反感,便没有回话。巧嘴倒不在意,更来了兴趣似的,“小美人,你几岁啦,今日来找哥哥,所为何事?” 徐忘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美人”是在叫自己。沈争微移半步,将徐忘云全然藏进自己身后,笑道:“今日来找你,是想跟你买个情报。半月宗,你可知道在哪?” “——哦。”巧嘴眼神诡异的在他二人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知道自是知道,不过这块肉可不便宜,你打算用什么付我?” 沈争说:“你要多少钱?” “钱?”巧嘴怪笑道:“你想的可倒美,这哪是用钱买得来的东西?” 沈争笑意敛下去,道:“你要什么。” “我要——”巧嘴眼珠转了转,扯出个淫邪的笑,一手指向沈争身后,道:“我要他——他的一只眼睛。” 徐忘云面无表情,从沈争背后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是真不错。”巧嘴笑嘻嘻道:“瞧瞧你,冷冰冰的。小美人,我取你眼珠的时候你也得这么看我。你别怕,我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刀,不会让你有一点疼,到时候你就这么看着我,我要先拿刀子撬开你的眼皮,再整个挖掉你漂亮的眼珠子……!” 沈争已经完全不笑了,面色沉下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缓缓探进了袖口—— “怎么,你想杀我?”巧嘴捕捉到他的动作,却不见惧色,仍是笑嘻嘻道:“一颗眼珠而已!你还舍不得?” 沈争道:“这个不能给你。” “哦。”巧嘴道:“我若说偏要呢。” ——一柄薄弱蝉翼的刀瞬时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谁都没看清沈争到底是怎么动的,就连他那把刀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都没人能看见。沈争将刀尖贴上他的脖子,面若寒霜道:“那我只能送你去地府了。” “送我去地府?”巧嘴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我死了不打紧,半月宗你不想知道啦?” “等我拿刀割开你的喉管,自然就知道了。”沈争说。 “死人不会说话。”巧嘴恶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大名鼎鼎的沈公子?” 沈争攥刀的手一用力。 巧嘴好整以暇将他反应尽收眼底,好似觉得十分有趣似的,森森笑出一口黄牙,“你以为你吓得住我?笑话!横竖一个脑袋的事,告诉你吧,我早活够啦!” 这是个疯子,和疯子做交易总是最难的事,尤其是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沈争神色森冷,忽然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奇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