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容—— 一张桌子,面前是一堆空掉的花甲壳。但显然不仅仅是一堆垃圾这么简单,拍这张照片的人把这堆花甲壳摆出一个霸王龙的样子。文字则这么写:民间吃花甲行为艺术大师——小陈。 彭予枫:“……” 这得多无聊。小陈?哪个小陈?哪个小陈吃花甲还能吃得这么无聊且幼稚。彭予枫这么想着,手不受大脑控制,不小心给小陈点了个赞。 哦,想起来了。是陈礼延。宋景明的自来熟朋友。 彭予枫本来不想点赞的,只是手滑一下。但点都点了,再取消好像也有点刻意,于是也就这样了。但他没想到,几分钟后,陈礼延却主动给自己发了消息。 陈:[下班了吗?要不要出来跟我一起吃花甲?] 彭予枫看着手机,回:[?] 陈:[来吗?] 彭予枫:[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宋景明的学弟,我俩不是之前见过面吗?] 太奇怪了吧!彭予枫忍不住在床上坐起来。你也知道我是宋景明的学弟。彭予枫想。光看你这个熟悉的语气,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弟弟。 彭予枫手指翻飞,快速地打出一长串吐槽的话,却在最终要发送的时候暂停,最后全部删了个干净。 彭予枫:[我不吃,我去洗澡了。] 陈:[。] 陈:[好吧。] 短短几个回合之内,成年人的最高社交礼仪——我去洗澡了——已由彭予枫方使出。陈礼延方,卒。 彭予枫看着陈礼延发来的“。”,忽然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到陈礼延脸上的表情。 有一点想笑。 他觉得陈礼延必定是个挺“矛盾”的人。 只看皮囊,长得不错,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一点高冷帅哥的感觉,但偏偏性格却如此自来熟 ,又有一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快乐。 彭予枫肯定没他快乐。 这么想着,彭予枫渐渐睡着了。 新环境,新工作,新的一切。前一个月,彭予枫在公司做培训。 许许多多方面的培训结束后,彭予枫开始上手做一些最基础的工作,生活非常充实……充实到他很少刷朋友圈,也遗忘了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喊他出来吃花甲的陈礼延。 彭予枫和印致远并没有特地去约饭,但餐厅就这么大,两人偶然遇到几次后,便也经常在一起吃饭。第一次只有印致远一个人,但第二次,印致远身边还多了三五个人, 一问,都是跟印致远一个组的新人。 彭予枫有点头大了。 他不会排斥和别人接触,但性格无法做到非常开朗,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彭予枫的心里特别烦。 印致远似乎很外向,给彭予枫介绍他的小伙伴,之后还透露给彭予枫一个消息。 “下周我们好像会出去两天,素质拓展训练。”印致远说。 彭予枫有点吃惊,说:“还有这个流程?” 印致远笑道:“每届校招生都有,拉近拉近大家关系吧。” “名单有了吗?”彭予枫问。 “还没出。”印致远喝了口汤,“不过如果我们被分到一个队伍里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彭予枫想。印致远居然是他现在最熟悉的一个人。 周五下午,彭予枫在等名单的公布,却一直没有等到消息。群里的人同样关注,hr就说晚一点会通知。 到了下班的点,彭予枫把自己手里的活干完,打算早点回去收拾屋子,再准备准备“两天一夜素拓”的换洗衣服。 然而他刚打卡走出公司门,就被一个好听低沉的嗓音喊住了。 “彭彭!宋景明他学弟!” 有个年轻男人叼了根烟,穿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身上背一个黑色运动斜挎包。他坐在一辆共享单车上,长腿随意地撑着两边地面,正对着彭予枫招手。 彭予枫狐疑地眯起眼睛,随后又微微瞪大眼睛,但犹豫几秒,他还是朝男人走了过去。 “陈礼延?”彭予枫开口,想不明白怎么是他。 “嗯。你好,宋景明他学弟,下班了啊。”陈礼延一本正经地说。 “你找我……有事吗?”彭予枫皱着眉问。 陈礼延的那根烟没剩多少了,他最后吸几口,然后将烟头按灭在垃圾箱的槽里,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彭予枫。 “彭予枫,你在这里上班,以后一定要小心。” “小心什么?”彭予枫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在这里休息了十五分钟,看见不少外卖小哥风驰电掣地来来往往。然后你看……他们就把外卖放在门口的架子上,点外卖的人就会过来拿。”陈礼延说。 彭予枫回头看一眼,说:“嗯,是这样。” “问题来了……我刚看见有一个人的外卖被狗叼走了!”陈礼延的眼睛亮起来,“那狗,chua的一下过来,chua的一下没了,我敢断定,它绝对是这一带的惯偷。” “宋景明他学弟,你一定要小心,以后点外卖记得让他们放在架子的高处。” 彭予枫听完了,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随后世界便彻底陷入一段康桥般的沉默。 “……哈?” 第3章 我也是个gay 短短几分钟,陈礼延可以换三种不同的方式叫他——彭彭,宋景明他学弟,彭予枫。 丰富程度超乎彭予枫的想象,毕竟他在公司里只被人叫做彭予枫。 但不管怎么样,彭予枫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被人耍了。陈礼延是在故意耍他吗? 不。不是。 陈礼延脸上的表情,以及他描述“狗偷外卖”这件事上所用的语言,再结合之前他朋友圈里的“民间吃花甲行为艺术大师”的照片……事情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确是认真的。陈礼延是认真地观察这件事,再认真地转告给彭予枫。 然而如果是认真的,问题不是更加严重吗? 彭予枫左思右想,张了张嘴,问道:“您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陈礼延一下子乐了,大笑两声,配合地说:“我啊,几年了吧。” 彭予枫沉思道:“还是看看医生吧。” 陈礼延无奈道:“看遍了,医保余额不多了。” 彭予枫又打量陈礼延半天,最后也不自觉地笑起来。陈礼延看见他笑,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亮,又说:“彭予枫同学,你该多笑,笑起来很好看。” 管他笑不笑呢。神经。彭予枫收敛起笑容,淡淡地问:“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没事。”陈礼延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觉得我俩挺投缘的吗?我今天过来附近办事,忽然想起你来了。你刚来这边,哥请你吃顿饭呗。” 投缘吗?彭予枫不觉得。他觉得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