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五爪,以正面对雄狮。 震耳欲聋的嘶吼形成音波绕着场地盘旋,震在每个人耳边,令人心生恐惧。 棕色的眼珠子犀利深邃,像是要将一切吞噬。 雄狮不敢再戏谑,嗅到危险的他感知生命受到威胁,在那鸿图扑来之前撒丫子狂奔。 一部分贵族看到人追着野兽跑哈哈大笑。 那鸿图每一次跑步都在调整动作,绝佳的观察力,预判能力,让他在体力消耗完之前杀死了百胜。 用的还是赵三和徐狗住的武器。 长矛被打进百胜两只眼窟窿里,贯穿了脑袋,死的透透的。 这场你来我往看得人酣畅淋漓。 但是他们却忘了一件事。 大型猛兽遇见天敌尚要踌躇忌惮,看台上的人则忘记了下面这个人是他们的同类,比起对野兽的伤害,他们更该想一想自己会不会受到同等伤害。 因为迟早有一天,这个斗兽场上的少年会让青州改名换姓。 台上看戏的人也会加入‘天下’这个大型斗兽场。 而那一天,不远了。 沉浸在寻欢取乐当中的人不会料的那么远,但是赵三却提前从那鸿图身上嗅到了和他们很不一样的气场。 他料想,这个人可以活着走出斗兽场,去到更远,爬得更高。 徐狗住则在复盘这两场打斗,休息和睡觉的时候都不忘思考怎么用眼神制造杀机,用声音令兽胆怯,他总觉得学会了这一招就不怕那些野兽了。 他想活着。 他想的也确实没错,因为夜以继日都不忘那鸿图的神形,他终能学会皮毛,为日后御苑任职震慑百兽提供了条件。 后面三日以那鸿图单方面屠杀野兽告终。 斗兽场因他之故不得不关闭七天,寻找新的奇珍异兽。 但没有人责怪他,因为台上的贵人很满意这样的热血。 赵三和徐狗住得以离开斗兽场,开始有了正常的活计。 不过还不如待在斗兽场。 繁重的脏活累活,和非打即骂,克扣粮食,让他们的身体很快败落,正常的重活已经干不了。 没过多久又被赶到斗兽场暗室。 也就是关着野兽的地方。 他们的职责不是看管这批新来的兽,而是利用身上最后的价值——人血人肉,激起那些兽的兽性。 当血放完了,他们就由血奴变成野兽的食物。 徐狗住比他还想活,他对活下去有种迷之向往,因此当血奴的那段时间没少想着逃跑。 但最终都会被抓回来毒打一顿,只是这小子鸡贼,总拿他挡着,那些鞭子就悉数落在了他身上。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他总是这么说。 赵三没当回事,但往后数年的深宫交情却是在此刻打下基础。 后来,他伤了又伤,伤口发脓,溃疡,感染,他就病了,喝下他们血的野兽也病了。 那些费力找来的野兽上吐下泻,近乎全军覆没。 看管的人痛哭流涕,却不敢靠近半分。 而他们两个人则成了瘟疫般的存在,被遗弃在野兽堆里,自生自灭。 那个暗室黑黢黢的,蜡烛燃尽时,伸手不见五指。只要有一人发出呻。吟便有循环往复的回音,空气中的血腥味,尸体腐烂的味道挥散不去,令人作呕。 将这里当做地狱也是可以的。 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会有大夫来。 “需要将他们搬出去,这里要消毒。” 第12章 甜心太监(三) 消毒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懂,但是搬出去这话他们听懂了。 暗室里没吃的,墙皮最早被啃完,他们饿了好久,总算可以出去了。 赵三能感觉到有块细腻的布放在了手腕上,温热的指节按在上面。 来人身附药香,连叹气都带着股药味。 “我……是不是,要死了。”徐狗住在一边哼唧。 那人好像也在为徐狗住把脉,闻言,下定决心似的:“我会尽力一救,别怕。” 乱世之中,大夫比银钱稀缺,肯救奴隶的大夫更是从未听到过。 命运会让每个怀揣希望的下等人活成笑话,因而两人既不抱希望,也未曾信她。 他们被带出了斗兽场,被扔在离斗兽场很远的地方,同之前避他们如蛇蝎的几个看守待在一起。 原来他们也受到了波及,每天上吐下泻,面部肿胀,精神不济。 彼此落得同一个下场,得同一种病,一样死期将至,还挺解气。 临时搭建的屋子,将他们和正常人隔开,几天下来天天尝不一样的药汁。 而小大夫每天灰头土脸地来来去去,十分忙碌。 后来通过几个看守大吐苦水,他才知道斗兽场的事故远比想象中严重。 一开始是野兽死了,后来周边就爆发了兽瘟,那些贵族也遭到了波及,曾经去过的人无一幸免,都得了和他们一样的病症。 一城的大夫奔波在贵族身边,为他们殚精竭虑。 起初人们只知兽瘟源头在斗兽场,却无一人敢进去一探,直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愿意深入其中,这才让事情有了进展。 也是她提议清理暗室,才有了焚烧野兽尸体,给暗室消毒,将得病的人隔离这一出。 不过城中的‘神医圣手’一开始提议的是将没权没势又得病的人直接烧死,以绝后患,好些受到牵连的无辜百姓也在其中。 只有小大夫不同意。 她年纪小又名声不显,势单力孤还是个女子,此番力排众议,几乎要被‘圣手’们排挤死,这个隔离点都差点争取不到。 后来分到她手上的药材更是少之又少,每天只能自己上山采药,而要供所有病人吃药,她也挺费劲的。 “要我看咱们都得死在这,桑大夫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还救我们,哈——” 曾是斗兽场看守的冯右一半认命一半不甘心地看着赵三俩人,“是你们两个带来兽瘟的吧,当初就应该先把你们烧了,就不会害到我们身上了。” 他竟然误打误撞说对了,但这件事赵三和徐狗住不能认,于是也没搭理他。 冯右不甘心,又寻了个机会问小大夫,“这病是不是因为他俩?” 小大夫口鼻用白布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清泠泠地看着他们,正发放今天的药。 眼下的青色让她多了几分疲累,闻言在所有人在意的视线中摇摇头。 “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喝药。” 这摇头像是否认又似对他们无奈,态度模棱两可。 赵三知道他们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可冯右非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既想找他们晦气,又想发泄心中的恶意。 于是三五个汉子将人围起来。 “是暗室内的腐烂尸体滋生细菌,又因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