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血。 “不行,这样下去,谢妄清还是会死.....” 陆明怀双唇翕动,低声呢喃了一句。 苏念栀虽然就在他的身边,却听不清陆明怀所言。 只能看着陆明怀拍打了两下谢妄清的肩头后,轻声劝慰道:“妄清......”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陆明怀垂头而叹,目中划过沉色。 片刻后,他再次抬手,扶起了谢妄清。 他将谢妄清抗在了自己的后背,想要将人带回去休养,可谢妄清在他的肩头时,唇边却不断地往外溢出黑血。 陆明怀的步子也随之加快。 “妄清,你相信我。” “她会回来的......” “你信我,栀栀会回来的。” 陆明怀背着谢妄清,向着斜阳最后一点的余光处而行。 苏念栀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可在陆明怀走出密林之际,靠在他肩头的谢妄清,右手顺着陆明怀的肩膀垂了下来。 “妄清?妄清?” 陆明怀能够感知到谢妄清的气息越来越弱。 “喂!谢妄清!” “你可是妖鬼之王啊!” “你不能就这样断气了啊!” “以后谁还瞧得起你?” 陆明怀企图刺激谢妄清,然而滑下去的手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陆明怀的脚步突然停顿,他向着右侧转身,目光刚好与苏念栀相对。 苏念栀的呼吸也一滞,陆明怀是看不见她的。 可苏念栀却总觉得陆明怀仿佛知道她在何处。 陆明怀望着苏念栀所站的方向停顿了半晌,随后,他突然转头对向背后的谢妄清。 他缓缓启唇:“妄清,你要是死了,等苏念栀回来,我就将她......” 陆明怀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化为了一声惊呼。 “啊——” 苏念栀循着陆明怀而看去,只见陆明怀的左肩头,被一只玉簪所刺。 谢妄清本是垂下的右手不知何时抬起,他右手紧紧攥着那只玉簪,刺进了陆明怀的肩头。 “嘶——” 陆明怀痛得两眉拧扭,险些没将谢妄清从自己的后背上甩出去。 “好!” 陆明怀紧咬牙关,艰难地从齿缝里蹦出来几个词。 “好!你还能刺我!” “我就不妨告诉你吧,我和栀栀早就认识了,比你早得很呢!” “啊——” 陆明怀每说一句话来刺激谢妄清,那扎在他左肩的白玉簪就深一分。 可陆明怀知道,只有这样谢妄清才会保持清醒。 陆明怀没有猜错,等到他将谢妄清背到一家客栈休息时,他已经不再吐露黑血。 而那左心口的窟洞也渐渐在愈合。 “啊,累死了......” 陆明怀将谢妄清轻轻放在了床上,随后又从通灵玉中取出了一只白玉瓶。 他将白玉瓶里的药粉倒在了自己左肩的伤口处,被那玉簪所刺伤的地方也在复原。 烛火微明,窗外清风溜入屋内,搅得火焰不断翻动。 陆明怀上前将瓮牖合上后,又走到了谢妄清的身边。 他打量了谢妄清片刻,眸中落下沉雾。 “妄清,你记住,栀栀会回来的。” “你再等等。” 陆明怀言语之时,右手紧攥成拳:“你要是敢自己去死,等苏念栀回来了,我也立刻送她去见你。” 陆明怀一连说了好几句,谢妄清都没有任何反应。 唯有这一句话,让陷入昏迷中的谢妄清,右手轻轻一动。 他的右手还握着那只白玉簪,企图挥动玉簪。 可陆明怀却按住了他的手,将灵力渡给了谢妄清。 他离开时,不忘笑道:“你要是想打我,就快点儿好起来。” “否则,你死了,苏念栀也不会好过的。” 陆明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屋内,当他走到门前时,从苏念栀的肩侧擦过。 苏念栀的脚步微顿。 她转身看向陆明怀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了疑惑。 “陆明怀为什么不把谢妄清带回宫中休养?” “宫里的居所比这客栈好了不知多少倍。” 苏念栀还未想清楚这个问题,心中又突然腾起了新的疑问。 “陆明怀和我一样是穿书者,书中的世界崩塌,为何陆明怀却没有任何事?” 苏念栀想不懂,她也不知在春日宴那日,陆明怀究竟在哪儿。 她尚且没有将这一连串的问题解开,屋内传来的哼咛声让她的心神一晃。 “苏念栀......” 谢妄清平躺于榻上,哪怕陆明怀给他渡了灵力,可谢妄清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冷汗如水,将他的发丝润湿。 他左心口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苏念栀似乎仍然能够看 见那颗残破不堪的心。 那是狐狸的一颗心,谢妄清将心取了出来,甚至用了自己的妖力想要将自己的心毁掉。 “为了我吗?” 苏念栀轻声发问,她和谢妄清相识的日子不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苏念栀思考之时,她的心口猛然被什么物件一撞,疼得她立刻扶着床柱跪倒了下来。 “呼......” 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身体内仿佛有两种力量在博弈。 而谢妄清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柔和的白光在谢妄清的身前一化,谢妄清从人类的形态转变成了白狐之状。 白狐缩成一团,散落的长尾刚好就落在了苏念栀的手边。 令苏念栀惊讶的是,自己虽然不能碰到人形的谢妄清,但谢妄清妖化后,她却能碰到他的狐尾。 不同于人形之时的谢妄清,此时的谢妄清温度比苏念栀更高。 他的狐尾落在苏念栀的掌心,一搭一起之间,毛绒触感在苏念栀的掌心蔓延。 苏念栀顺着手中的狐尾向上而瞧。 只见白狐靠着衾被蜷缩成圈,蓬松轻软的狐尾散落在了四周,将阔大的床占满。 白狐的毛绒脑袋藏进了自己的狐尾前,那狐尾搭在了他的鼻尖,而在最中心处,却绕着一只白玉簪。 白玉簪被谢妄清含|在嘴里,紧紧用狐尾将其往自己身前贴靠。 他将白玉簪上所沾染的血迹,一点一点用舌尖抿去。 在他抿去那血迹时,头上的两只绒耳也随之而动。 “栀栀......” 谢妄清将最后一点血印抿去时,出声一唤苏念栀。 可他已经幻化成了白狐,因此呼出的声音尽数化为了小声的哼咛。 苏念栀不禁唇边漾开浅笑。 她忽而想起在水中时,谢妄清那时竟那样强势...... 苏念栀两颊发红,她摇了摇头,将那画面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