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缓缓眨了下眼睛。 自己没有着急洗漱,但薄御好像显得很着急。 有东西在推着他前进一样,忙完了这边,就去忙那边,回答自己的话也是急匆匆的。 沈固若望着薄御从柜子里找出新的毛巾和浴巾,背对着他在那整齐的叠放好。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才从厨房里出来后,薄御就不敢正面和他对视了。 沈固若沉默地找了找答案。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要面子,他弟弟就是典型的例子。 每次在他面前哭完,没多久就觉得哭过的自己很是丢人。 尤其在他面前有段时间会变得很不自在。 薄御……好像有点像是这么回事。 想到也许是这种可能,沈固若很是贴心地不再去多看薄御,展开薄御给他的睡衣裤看了眼。 毫不意外,偏大了些。 但不影响他穿。 薄御把全新的洗漱用品全部在洗漱台边摆放好。 然后注意到沈固若的目光在其他地方,抿着薄唇退回了卧室,借着衣柜的门挡住自己。 他抬手拨着不需要整理的衣架,提醒道:“沈老师,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热水在左边,要是洗澡的时候发现缺了什么,我再帮你拿。” 沈固若收好睡衣裤:“好。” 他觉得应该不会缺东西。 刚才薄御摆东西,他偷偷瞥过一眼。 准备的东西比他平时洗浴时用的多了不少,他还看到了一把自己不需要用的刮毛刀。 沈固若去了浴室,关门前他想到薄御的情况:“薄御,我洗的可能会有点慢。” 薄御停下拨弄衣架的动作,手指僵在挂起的衣服上,呼吸略显急促地等着青年接下去的话。 沈固若:“你要是一个人在卧室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了,可以在浴室门口告诉我,我听见了会回应你的。” 薄御不敢去想象他嘴里的“慢”会有多慢。 攥紧的五指嵌入手心肉中,警醒般安慰自己,人就在浴室里,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慢一点也没关系的。 “……嗯。” 得到了回应,沈固若放心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吧嗒。” 是门框被碰上的声音。 薄御连忙从衣柜旁走出来,他的反应并没有他的声音那样显得镇定。 他站在浴室门口,死死地盯住浴室的门把手,隔着一扇门,能看到里面进去的那道模糊的身影。 沈固若没有给浴室门上锁。 对于在朋友家里洗一次澡,他没有任何顾忌的地方,锁不锁门都很放心。 关好了门,他把睡衣裤放在门边干净的架子上,然后带着浴巾去了淋浴间。 浴室门没有落锁,但青年的身影从门内逐渐消失。 薄御的理智也在一瞬间濒临崩塌的险境。 如果不是里面很快传来淋浴水的声音,他的身体大概已经快过大脑,往浴室里冲了进去。 那点在青年面前傻乎乎哭过后,反渗出的羞耻和难堪。 比起青年不在他身边,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他像个极端的矛盾体。 所有正确与否的行为,只凭青年的一举一动就能随意被左右。 薄御在浴室门口旁的墙角,后背贴着墙面蹲了下来。 他垂着脑袋,手搭在后颈上,脸庞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阴影中,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那扇没有被锁上的浴室门。 生怕自己一冲动,就真的闯了进去。 那他就真的可以被青年当场凌迟了。 隔着门,薄御能清晰地听见里面拖鞋在瓷砖地板上的踩踏声。 伴随着水流,青年似乎在使用浴室里的洗衣烘干机,摁出机器的操作音,然后开始逐渐运转起来。 他掐了把自己的后颈肉,深知自己不该去偷听。 可身体的不安叫嚣起来,撕扯着他名为“理智”的那根弦。 无耻到只有听着那些青年制造出来的声响,才能维持住仅有的冷静,让自己尝试去忽略青年不在身边的时间。 发了疯的想见他…… 沈固若冲洗身体的时候,先把贴身衣物洗好放进了烘干机。 薄御卧室的浴室和他隔壁的装修差不多,所以他用起来并不陌生。 虽然他每次洗澡为了享受,确实慢吞吞的。 但防止薄御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 他尽可能的节省洗漱的时间。 比如边淋浴,边刷牙。 等牙齿刷好,身上和头发也冲湿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抹上沐浴露和洗发露。 沈固若利索地洗完,到吹干头发,拿出烘干的贴身衣物穿好,一看手机时间,才花了半个小时。 连他自己都小小的意外了下。 回想起门外的薄御一次也没有叫他,免不了心里忐忑担忧起来。 他赶紧套好睡衣裤,把脏衣服清洗的念头先抛到了脑后,拧了浴室的门把手就推门走了出去。 卧室里空无一人。 然而没等沈固若心里一咯噔,迈出的小腿在门边擦到了什么东西。 他一低头,就看到蹲在门边墙角的薄御,呼吸直接顿住。 身旁落下阴影,薄御放在后颈上的手指,痉挛般微微抽动了一下。 因为一直保持着蹲在这里的姿势,身体有些僵硬,腿脚也有些发麻。 于是,当他听见开门声,察觉到走出来的人。 他反应极慢地扬起脸,心脏好似终于找回了跳动的感觉。 薄御直直望着沈固若。 青年身后浮出浴室里的白色雾气,穿着他偏大的睡衣裤,双手没入袖子中,微蜷着手指抓在袖口。 他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沈固若没想到薄御会蹲在这里,幸好没有不见,也没有出事。 他也轻轻地蹲下来:“薄御,你怎么待在这里啊?” 薄御仿佛有一个四季那么漫长,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嗓音低哑得尾音带着颤:“我在……等你。” 沈固若其实猜到了这个原因,抿了抿唇说:“蹲着等不累吗?” “怎么不坐在床上等我?” 薄御脑袋往他面前偏近了些:“这里离你最近。” 沈固若蓦然哑了声,莫名生出了自己应该再洗得快些的想法:“我洗好了,腿再蹲下去会很累,跟我起来好不好?” 薄御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嗯。” 沈固若避开薄御手臂的伤,扶着他起来:“薄御,你身上有伤,今晚熬一熬就不要洗澡了,好吗?” 青年洗完澡的沐浴露清香飘进薄御的鼻息间。 和他身上臭烘烘的血腥气成了明显的对比。 薄御没有应。 在身体的依赖和弄脏青年的味道之间,挣扎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