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摊位,在他左边的尤里乌斯无奈地摇摇头,第无数次地掏出钱包。 莱斯赫特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握着一把滚热的羊肉串,将它举到拉斐尔面前:“加辣,但是只有今天,后天是波利医生常规体检的日子。” “知道啦。”教皇开心地接过羊肉串,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些拥挤。 “那是不是教皇厅秘书长?!我下午在直播里见过他!” 类似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人们开始向着这边探头探脑,拉斐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飞快地左右扫视几眼,趁着人们还没发现他,抓起莱斯赫特就往反方向走,同时深深地将头埋下去。 至于尤里乌斯……抱歉,秘书长阁下,需要你为教廷献身的时候到了,教皇会牢记你的牺牲的! 到了安全地带后,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属于尤里乌斯的位置不知何时被无声出现的费兰特占据了,青年手里提着一盏刚买的兔子花灯,上面的花还在规律地旋转。 “造型不错,”教皇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从爱里生长起来的孩子有着比海洋更为宽广的爱意,且总愿意大方地将之送给别人,“可以挂在壁灯上。” 一簇簇烟火在天穹炸|开,火树银花迸溅如雨,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璀璨的色彩,排山倒海的欢呼汹涌而来,伴随着笑容和祝福,将身处其中的拉斐尔完全淹没。 “新春快乐!新年快乐!” 此起彼伏的道贺声响彻整个广场,拉斐尔望着天空上灿烂的烟花,也笑起来。 “新年快乐,冕下。” 不知是谁贴近了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含着笑意,对着他真诚祝贺。 “新年快乐。”拉斐尔晃了晃那盏被费兰特递过来的花灯,也笑着回应。 真是美好的一年啊,所有苦难和不幸都已过去,希望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能健康如意,得偿所愿。 大家除夕快乐!!! 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愿从今后八千年,长似今年喜乐,长似今年平安!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福气安康,财神临门,事事顺心,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宠物膘肥体壮,亲友如意平安! 我要去吃年夜饭啦!!! 大家几天后见! 第69章 黄金衔尾蛇(十七) 今天教皇卧室的灯熄灭得特别早,费兰特亲手替圣父放下了四柱床边遮光的帷幔,将房间内的灯光调到最暗,管道里燃气的嘶嘶声很快低不可闻,香炉里放上了适量的助眠香料,氤氲的香气缓缓上升,在金球形的炉子上缠绕出了乳白色的雾流。 “晚安,圣父。” 黑发的狼犬收敛了在外人面前的森冷阴郁,单膝跪在床边,认真地向拉斐尔道晚安。 正陷在自己思绪中的拉斐尔恍然惊醒,像是才刚刚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抬起放在被子上的右手,费兰特会意地向他低下头,堪称乖巧地把自己的脑袋送到最适合抚摸的角度。 拉斐尔轻轻碰了碰费兰特的额头:“愿主庇佑你今夜有美梦,我的孩子。” 冷漠阴戾的护卫队队长嘴角翘了起来,蓝色的眼睛因为过于静谧舒缓的氛围而显得放松平和。 他站起来,小心地把帷幔的边角理好,确保不会有多余的光线照进去,端起放在桌上的手持玻璃汽灯离开了这间卧室。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就这样去睡觉,对费兰特来说,他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夜晚永远是适合他们这类生物出没的时间,无论是谋求收走他人性命的阴谋家,还是猎取阴谋家的狼犬,都更适合在夜色里潜行。 拉斐尔建立的仲裁局在费兰特手里已经发展出了一定的规模,从翡冷翠撒出去的庞大情报网通过商队、船队向各个国家蔓延,以信仰为锁链的机构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了庞大的情报员,他们有的人甚至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为什么人服务,但是在教堂里,他们总会对着忏悔室的修士知无不言。 哪怕是贵族,也会对着修士倾吐秘密,渴求在做下恶行后获得圣主的宽宥。 仲裁局的情报官们将这些修士们递交上来的东西汇总到一起,经过缜密的分析和大胆的猜测,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连尤里乌斯都没有想到,拉斐尔手里这股力量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今天是七天一次的情报交付时间,加莱和罗曼的人手尚且不足,传回来的情报大多没什么用处,费兰特首先要保证翡冷翠和教皇国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仲裁局的视线下。 按照日程,翡冷翠的情报官今天会过来,也许能带给他一点新鲜东西。 费兰特走后不久,怎么都睡不着的拉斐尔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像是一尊石化了的人偶般静静躺在床上,在这里已经听不大清楚外面的狂风暴雨,但他知道这场似乎要浸没大地的暴雨还在继续,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为了自己失去的家园而哀哀哭泣。 这么想着,他的右腿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疼痛起来。 雨天,暴雨,拉斐尔痛恨下雨,这是悲惨的童年遗留给他的烙印,雨天往往就是挨饿的日子,没有人会在雨天出门,所以哪怕他的手艺再好,也不可能在雨天开张。 老亚伦还活着的时候,将自己的盗窃本领都教给了小拉斐尔,拉斐尔天生聪明,一双手尤其灵活,能够用一根经过处理的头发丝悄无声息地割断钱袋上的绳子,或是凭借自己格外可爱的脸蛋骗取女士们的怜爱之心,从而摸走她们的项链胸针。 “如果给你机会,你能够偷走圣主的内裤!”老亚伦不止一次感慨自己捡到了宝。 但是再厉害的窃贼,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一到雨天,富人们就会待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享用热气腾腾的红茶和暖烘烘的壁炉,没有人会傻乎乎地跑来下城区做慈善,那场雨下的很大,三天没有停歇,拉斐尔又饿又冷,这里没有人会大发善心救济他,曾经会这么做的莉娅已经被卖掉,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或许已经死了。 反正他也快死了。 拉斐尔蜷缩在破旧的木棚子下,雨水滴滴答答砸在他身上,头上的遮蔽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人在极度的绝望中是会铤而走险的。 拉斐尔隐约感知到了自己的生命或许即将在这里结束,但是极度的不甘心令他无比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活得稀里糊涂,死也死得不明不白,这种极端的愤怒和绝望让他违背了老亚伦临死前的告诫,偷偷摸出了下城区,打算前往贵族聚居的地方行窃。 常年的营养不良让他身形格外瘦小,能毫不费力地通过废水管道爬进森严的大宅,宅邸里正在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