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让他隐隐烦躁不安。 似是试图抓住一缕风,松开五指才发现什么都没抓住。 - 周一那天中午,在实习公司坐班时,程若绵微信里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两个字:陆政。 点了通过之后正要发一句话打个招呼,恰巧导师派了活儿,她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一个小时后忙完才想起来,点开一看,对话框里有一条新消息: 「周三下午五点接你,东南门老地方?」 她打字回复: 「周三白天我在公司,麻烦您到公司来接我吧。」 后面附了个地址定位。 到晚上,她从公司回学校的路上,陆政才回复道: 「行」 程若绵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一只加了夸张腮红滤镜的小猫咪,温顺可爱。 那一头,嘉信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 沙发上的陆政,指腹无意识地自她微信头像上滑过。 她在实习单位也是这样么?跟同事们互相发一发这些时下年轻人爱用的、搞笑的可爱的东西? 已经回了谢谢,程若绵以为对话到此结束,便把手机收回了口袋。 不大会儿,机身震了一下。 「陆先生:实习公司怎么样?」 她斟酌着回复: 「很卷,但是同事们都很好相处,能学到不少东西」 「陆先生:能转正吗?」 「有名额,但是我没打算申请。」 陆政隐约记起来,她好像说过,毕业后不一定留在北城工作,可能去别的地方。 所以,之前在别墅,她提出明确这段关系的期限才那么有零有整。 一年半。 到明年夏天她毕业。 陆政指尖陷入领结,松了松领带,厌烦了似的,把手机扔到了沙发另一头。 - 周三下午五点。 程若绵准时下班,和另一个实习生同事一起走出大厦。 供车辆临停的落客区零星停着几辆车。 同事望了望,“我的车还没来,你的到了吗?” 迈巴赫车身比普通车长一米,车型流畅优雅,非常显眼。 没想到他已经在这儿了。 程若绵微笑着跟同事说,“到了,我先走啦,再见。” “哦好的,拜拜。” 同事本来没多想,道了别,却眼瞧着迈巴赫驾驶座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男人,紧步绕过来打开后车门,程若绵弯身坐了进去。 迈巴赫的独特设计使然,即便车门打开,在车外也看不到后座人的脸,那位同事只能模糊看到后座另一头西裤包裹着的修长的腿,还有那双一尘不染的铮亮的男士皮鞋。 即使是个狭窄的剪影,也能让人感觉出那种高贵的神秘的气场。 坐进车里,程若绵看了眼车窗外。 实习同事必定是看到了,看到她上了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 若她本就是个家世不凡的大小姐,这会儿应该也不至于多想,可她和陆政毕竟本就是这样不能为外人道的关系,此时不免有些忐忑。 平日里来往上来看,这位同事正直活泼,应该不至于把这事儿添油加醋讲给旁人听。 程若绵稍稍心安。 迈巴赫调头驶离。 小姑娘还一直探头往车窗外看,陆政不由笑问,“看什么呢?” “哦,看我同事的车到了没。” 她随口搪塞。 “……关系很好?”陆政半真半假淡淡地说,“要不要捎她一程?” “不用不用,”程若绵摇头,“是跟我同期进来的实习生,我们日常会一起吃饭上下班。” 陆政默默注视她,“……从这儿到学校方便吗?” 其实不太方便,公司大厦在五环外的大厂园区内,离最近的地铁口有两公里多,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要打车上下班。 实习工资不高,上下班又总是高峰期,打车费用是笔不菲的支出。 “……地铁不太方便,一般都要打车。” “会开车吗?” “会。”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陆政没再多问。 程若绵也没多想。 刚驶上高速,程若绵就收到导师的微信消息,说是有个急活儿,要她帮领导翻译几封邮件,发给海外的客户。 幸好带了电脑。 陆政帮她支开小桌板,她架上电脑开始工作。 - 本以为能很快处理完,结果翻译完发给领导过目之后,领导又顺手交给她几项别的任务,于是,直到迈巴赫已在京郊庄园的停车场停稳,程若绵还在敲键盘。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弄完了。” “不急。” 陆政对尚策说,“车钥匙给我,你先过去吧。” “好的。” 尚策和迎过来的门童一起拿了行李,去别墅里。 陆政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门敞开着,他站在不远处点了根儿烟。 最后一丝天光已经淹没在地平线之下,天幕呈现大面积的渐变的蓝,是摄影师最爱的日落后特有的“蓝调时刻”。 周围的一切都笼在这静谧温柔的无垠的蓝色之中。 程若绵从车里探头对他说,“您要不要先上去?我已经发过去了,在等领导的回复。” 刚入职的职场新人,下意识地就把工作当做了最要紧的事,有点一根筋地要在这儿把工作处理完,完全忘了可以赶几步到别墅里再忙。 “我在这儿陪你。” 淡淡的没什么波澜的口吻。 程若绵微微一怔,想了想,干脆也推车门下了车,把电脑用电脑包垫着放到了车顶,打开通知音量。 他站在那儿,她总觉自己不能那么理所当然地坐着让他等。 程若绵今儿穿着件设计感的灰蓝色掐腰衬衫长裙,外面罩着件同色系的设计师款长风衣,茂密柔顺的长发落在肩后,那张脸瓷白干净,神色清澈得能让初见的人见之屏息。 这张脸若出现在大荧幕上,特写镜头必定极具冲击力。 “下来干什么。” “……不好意思就这么让您等着。” 她实话实说。 “还跟我讲客气?” 她一时没想出回答。 陆政手里拿着烟,一步一步走过来,抬手用指背蹭了蹭她脸颊,声音沉沉,“……做你自己,不必跟我讲客气。” “……是做我自己,”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程若绵仰脸看他,“即使是跟我朋友一起,我也不想让她们干等着。” 这话引得陆政笑一息。 “是么。” “嗯。” 话落,一时无声。 陆政低眸凝着她。 其实他想说的还有别的,比如说她在朋友面前的样子他从未见过,比如说他想知道她日常不与他在一起时是什么模样,比如说她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