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硬着头皮,“……是真的。” 陆政不置可否。 大概是她已经来了,他也可以不再计较。 沉默有顷,他似是在感受她的呼吸。 “……现在你见到了,然后是什么。” 然后是什么? 程若绵疯狂头脑风暴,他想要的一直是她的乖顺,从没变过。 那么此刻,他想要的是…… 她微仰下颌,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唇相触的那一瞬,她自己脊背先起了一阵战栗。 程若绵稍稍后退,观察他的反应。 他会喜欢吗? 抬眼,对上他半垂的晦暗的眸。 他太无波无澜,她完全看不出他此刻情绪到底如何。 总不会不喜欢吧。 为了确认,程若绵再度仰起下巴去吻他。 全程他都没有主动,只有浅浅的回应。 这种感觉却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呼吸急促。 过一会儿,她停住吻,缓缓平复呼吸。 陆政低眼看她,终于露出点情绪,似笑非笑,像是逗得一个小宠物终于知道跟着自己走了,“今天这么乖。” 这话音里,竟带了一丝宠。 程若绵第一反应是面红,第二反应是警惕:他太会先行惩罚再给甜枣,惩罚来临,她无法反抗,可甜枣来了,她必须要提防这糖衣炮弹。 这时候听到门外有人经过,在门前停了一停。 她陡然紧张,不由自主远离门板,往他怀里贴了些许。 这个条件反射的动作明显取悦了陆政。 他的鼻息就在她耳尖上方,声音低得近乎温柔,“今晚回不回学校?” 暧昧的意味太浓,程若绵定了定心神,斟酌着措辞,“……可以不回……” 大三了,学院不太管外宿的情况。 “想去哪儿?” 程若绵又开始思考,他的每句话她都要琢磨。 他是在问,是去之前的别墅,还是去酒店么? 她没有什么偏好,老老实实答,“您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政意味不明笑一息,“今天是打定主意乖到底?” “不止今天,”程若绵仰脸看他,神情清澈,“以后我都会乖的。” 那模样极其惹人怜。 像是被他磋磨惨了,之前说哭过她,后来又放任她身陷险境,好让他自己成为唯一可以解救她的人,再后来又晾了她半个月。 任凭换成谁,被这样“教训”,也会长记性了。 倔脾气的小姑娘也是一样。 换个男人,也许会心生怜悯吧。 陆政却是觉得燥热,喉结滚了滚,抬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指腹在脆弱的颈侧摩挲,似是在想象她的血会不会很美味。 他淡淡敛了眸,“为什么。” 程若绵答的天真,“毕竟是一段缘分,我希望我们都快乐。” 陆政慢慢虚眯了眼眸,深沉的审视,末了,轻轻牵唇。 那点轻微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程若绵知道自己的话不自量力了,甚至僭越了。 她不再作声。 他低下头,抬起她下巴吻上,这一次的吻,唇仿佛只是起始站,很快辗转着来到她耳侧。 湿热的呼吸扑在耳廓,程若绵气息又急促起来。 “跟我回包厢?” 他沉沉的低嗓在耳边响起,她再禁受不住似的,轻轻抖了一下发出一丝气音,伸手抓住了他西装的对襟。 这反应让陆政顿了顿,再开口,声音就变得隐晦,“……就在附近酒店吧,嗯?” 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毕竟是头一回,总不能选个她不喜欢的环境。 他的体贴和温柔只有在这时候才会上线。 程若绵点点头。 种种纠葛,皆因他想要她而起,早点让他达成愿望,说不定也可以早点厌倦她。 - 回到“月桂”包厢门口,程若绵停下脚步,柔声说,“我就在这儿等您,可以吗?” 陆政看她一眼。 她大概是不习惯那个环境。 早晚要习惯的。但今天,他可以不强求。 陆政自己回了包厢。 他还有点事要谈。 程若绵在门口转悠。 她低着脑袋,什么都没想。 走廊那一头有一间包厢门被从内推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不经意扭头一望,他脚步微顿,而后朝这边来。 “程小姐。” 程若绵抬起头,“……佟先生?” 佟宇人未至笑容已经挂在脸上,“你怎么在这儿?” “我……” 她没能流畅地说出口,佟宇还是温和,笑说,“跟陆先生一起来的?” “嗯。” “怎么不进去?” “里面有点吵,我在这里等他。” 佟宇的眼神在她脸上游移,像是在判断她这一阵子过得好不好。 末了,问一句,“还好吗?” 经历了那么大的事,被信任的人这么温柔问一句,任谁都会心里一暖,程若绵笑一笑,“挺好的。” 陆先生不是个温柔的人,她又是个白纸一样单纯的小姑娘,即便他不刻意刁难,恐怕她也不会太好过。 佟宇没戳破这一层,只点头说,“那就好。” 他的眼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就在程若绵想要出声打断这奇异的沉默的时候,身旁包厢门被侍者从里面打开,陆政走了出来。 两人齐齐扭头。 陆政眸色沉了沉。 佟宇如芒在背,客套地一笑,“陆先生。” 陆政盯着他,微微牵唇。 程若绵已经乖乖地贴到了他身边,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脸颊,“走吧。” 佟宇侧身让出通道,陆政经过他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 不轻不重,像极了上次他拍他的脸。 - 陆政今天自己开车来的,停车场在后院,往停车位走的时候,他遇见了熟人。 对方恰好正跟他的集团有合作,两人寒暄之后便继续交谈。 陆政把车钥匙给程若绵,“先去车里等我。” 程若绵拿着车钥匙走出一段距离,才意识到她不知道他的车牌号。 也不知道他今天开的哪辆车。 那时候大脑大概是短路了,没想到她只要摁一下开关,车灯会闪烁,她自然就能找到了。 回头去望,陆政正和人交谈,她不好再去打扰,百无聊赖地踱着步等待,偶尔瞥他一眼。 他穿着春季薄款的长大衣,许是身形高大身条利落的缘故,即便只是从背后看,也能感觉出是个成熟凌厉的男人。 大抵是她今天主动来找,取悦了他,所以自她到了这儿,陆政对她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这点温柔令她不安。 不多时觉得冷了,便把臂弯里的风衣抖开穿上。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