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直接动手,就算打不过也得打个两败俱伤,但他不想让冷恪清生气,于是说:“程哥,你比我厉害,多亏你带我。” 程予似乎没想到虞潇会忍气吞声,他皱着眉,撞了虞潇一下,率先朝着烂尾楼的水泥楼梯走了上去。 二人到达楼顶,这栋烂尾楼大概有三十层高,从楼顶俯瞰下去,路面上的人群显得很渺小。 他们的目标人物在距离这栋楼两千米之外的一栋写字楼第17层。 虞潇利落地架好狙击枪,透过狙击镜,他将17层的所有细节看得一清二楚,瞄准镜扫过每一间办公室,直到看见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西北风,风速5.3m/s。” 程予测完风速就去天台铁门的地方蹲守,他的任务就是随时报告紧急情况,楼底也隐藏了数十名他们的人,应对可能发生的特殊状况,虞潇心知他自身的安全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还是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耳麦里传来程予不耐烦地声音:“虞潇你在等什么?还没找到目标吗?” “找到了。” “那还不快动手?怎么,你怕了?” “……没有。” 虞潇闭了闭眼,瞄准男人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 同一瞬间,街道上传来尖利刺耳的警笛声。 —— 虞潇跪在别墅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言不发。 他们今天的行动被人泄露了,警方早已埋伏在烂尾楼附近,把周围百里围剿得水泄不通,虞潇和程予原本是插翅难飞,但冷恪清做了两手准备,在他们被困在天台时,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上空,他们被及时救走了,但楼下的那些人被警方全部抓获。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冷恪清坐在沙发上,冰冷地看着虞潇:“程予,告诉他。” 程予:“是,父亲。” “你说你在狙击镜里看见目标对象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对吗?” 虞潇:“对。” 程予:“像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有人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动向,做了黄雀在后的准备。告诉目标人物他们会保护他的安全,然后故意让他当活靶子,其实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同时把我们给送进去。” 虞潇一怔,羞愧地把头埋得更低,他当时紧张得忘了分析。 “对不起,都是我没能及时发现。” 冷恪清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算是个教训,本来也没指望你做成,你能杀了他就不算太差劲,但,”他唇边勾了抹残忍的弧度:“既然造成了损失,就要罚。” 程予在这时说:“父亲,虞潇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已经很努力了,这次毕竟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求您从轻。” 虞潇吃惊地看了程予一眼,他还以为程予真的很讨厌他。 冷恪清淡漠地丢下一句:“关到禁闭室去,一周。” 虞潇在别墅里生活了这么久,竟从不知道,这地底下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被程予带到地下二层,这里昏暗潮湿,四面都是铜墙铁壁,程予用钥匙打开其中一间上锁的房间,把虞潇推了进去。 “程……” “闭嘴!”程予就像换了一副面孔,他恶狠狠地看了虞潇一眼,说:“要是今天拿枪的人是我,肯定能避免损失。你知不知道一下子被抓去这么多人,其中但凡有一个人供出对我们不利的消息,后果有多严重。” 虞潇本就自责,他惭愧地说:“确实是我没做好。” 程予冷哼了一声,道:“那就好好反省。” 铁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虞潇这时才发现,门关上以后,这个房间里一点光源都没有,几平米的狭窄面积被彻底的黑暗笼罩,令人无端心悸。 起初两天会有人给他送来水和馒头,到了第三天,就只有一碗水。但最可怕的并不是饥饿,而是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会让人抓狂。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亮,只有无边的黑暗。虞潇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能大概分辨出过去了几天,他开始在地上打滚,用头撞墙,撞得满脸是血,他一直在等冷恪清气消放他出去,他想见冷恪清,想得快疯了。 门被人打开的时候,虞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意识几乎涣散了,任人把他抬上担架,放到床上,给他扎针,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冷恪清来到他的床边。他听见冷恪清和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交谈了几句,然后医生离开了。 冷恪清幽幽开了口:“算你命大,没一头撞死。” 虞潇嘶哑着嗓子道:“先生,对不起。” 冷恪清皱眉了,虞潇觉得自己又惹冷恪清不高兴了。于是强撑着又说:“程予和我说,那些人被警察抓了会很麻烦,您是在为这个生气吗?”他用扎着针管的手扯了扯冷恪清的衣角,讨好地笑了一下。 冷恪清有些不爽,这次的任务难度对虞潇来说确实大,他也确实就是故意让虞潇去完成这个注定会出错的任务,以此让新人谨记教训,同时威慑新人。这招他用在很多人身上,但这次他莫名地烦躁,尤其是听见程予假惺惺的求情,还有知道程予故意不给虞潇送饭之后。 “你还想留在这儿吗?”冷恪清鬼使神差问出这么一句。 虞潇以为冷恪清要赶他走,连忙说:“想!先生,不要赶我!”他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失力倒了下去。 冷恪清看不下去了,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扶着虞潇将人塞回被子里。 “没有要赶你。”他用手垫了一下虞潇缠满绷带的脑袋,让虞潇安全枕在枕头上。 “我给你一次离开这儿的机会,你要知道,只要是跟过我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那些半途逃走的,都死无葬身之地。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好好想想。”冷恪清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波澜,并没有释放任何威压的气场。 虞潇呆呆望着冷恪清:“可是我没别的地方能去了,而且,我想留在这里。” 冷恪清不耐烦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地方可以去,反正你不管是去哪里,继续去打拳也好,去捡垃圾也好,反正你可以不用在这里卖命,做这些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 虞潇怔了怔,少年带着血污的脸上扬起一个纯粹明亮的笑容:“原来您是关心我,但我就想留在这儿,我想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其实对18岁的虞潇来说,冷恪清的别墅就像一座精致高耸的城堡,那是困住他的牢笼,也是救赎他的家。是他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下生活了那么多年之后的光源,而光源的尽头是冷恪清。 从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要处理的事情都在R市,冷恪清每天晚上都会回到别墅,有时在书房里过夜,有时回来睡一觉,第二天早上离开。 虞潇每天都会在客厅里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