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对大学生情侣不会在学校接吻的?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不能在学校接吻?” 怀念想说,我们不是情侣。 可是她感受得到,段淮岸现在很生气,前所未有的生气。 他眼梢下拉,带着戾气,话语里嘲讽意味十足:“每次都是这样,用的到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会主动找我,用不到我的时候,连微信消息都懒得回。” 怀念怔愣了一瞬,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没有。” 段淮岸:“没有?需要我翻手机的聊天记录吗?我发十句你有回一句吗?” 怀念彻底不说话了。 她垂着头,圆润的眼皮耷拉着,细长睫毛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很委屈。 段淮岸掀了掀眼皮。 四面八方灌进来的冷风似乎能吹散他的火气。 他顿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门票,不由分说地塞进怀念的手心里。 “拿着。”段淮岸嗓音哑了些,“四张门票,你不想来别来,没人勉强你。” 说完,不等怀念应话。 段淮岸穿过办公室的长桌,直直走向后门。清隽的侧影,开门,关门,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怀念一眼。 周围变得冷清。 怀念盯着地面上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再看看手里被他强塞进来的门票。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骂道:“凶什么!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看你那破比赛!” 骂完,她轻嘶了下,嘴巴好疼。 洗手间在每层楼的两侧,洗手间里有面超大的镜子。 怀念照着镜子,看清她嘴角的咬印。 虽然段淮岸嘴角的伤更大更明显,但怀念还是很委屈,“大半夜我都睡着了,你发个‘到家了’,要我回什么啊!” “蛮横,流氓,不讲理。” “吻技还这么差!”怀念快要气死了。 - 怀念顶着嘴角的伤回到宿舍。 段淮岸不知道是不舍得咬她还是别的原因,她只有唇瓣处裂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类似于天气太干,导致的唇瓣皲裂。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舍友。 由于她往日的乖乖女形象,舍友们并未起疑,景悦甚至还给了她一只润唇膏:“新的,没用过,我嘴巴干了就擦这个,挺润的。” 演戏演全套,怀念接了过来,顺便把段淮岸给她的门票送给舍友们。 舍友们狂喜,一口一个“宝宝你真棒”地夸她。 宝宝。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声音。 原本好一点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 比赛是明天。 学校里比赛的气氛越发浓烈。 怀念全都充耳不闻。 她也下定决心,绝对、绝对不会去看段淮岸的比赛。 才不是赌气,在和他要门票的时候,怀念就没打算去看他比赛。 她不关心他,更不关心他的比赛结果。 等到比赛这天,舍友三人去看比赛,她们问怀念:“你不去吗?” 怀念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地对着宿舍的天花板,她声音懒懒的,听上去有几分孱弱,“我肚子不太舒服,就不去看比赛了。” 大家伙以为她来生理期。 “要喝红糖水吗?” “我这里有止痛药。” “怀念——” 面对大家的关心,怀念从床帘里探出脑袋:“没事,你们去看比赛吧,不用管我。” 没一会儿,大家都走了。 宿舍很安静。 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就被电话声打破。 出乎意料地,居然是迟径庭给她打来的电话。 怀念迟疑半晌,还是接了起来。 那端响起迟径庭的吊儿郎当的声音:“怀念妹妹你人呢,怎么不来看比赛?” 怀念敷衍:“我有事。” 迟径庭问:“什么事比段淮岸比赛还重要?” 怀念冷漠:“挂了。” 电话挂断后,怀念下床想去上厕所。 刚爬下床,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怀念想按挂断,手一滑,不小心按到接听按钮。 “不是我说,你怎么挂我电话呢?”迟径庭尾音拖着,懒洋洋的,“我还记得高三的时候,学习那么紧张,你都能坐两个小时的车去看段淮岸的比赛。怎么现在走路十分钟就能到的比赛场馆,你都不愿意来了?” 话到这里,迟径庭长吁短叹,煞有介事道:“别人好歹是七年之痒,你才两年就对我家段淮岸痒了吗?” 怀念:“……” 第10章 10 10. 怀念的眼皮一跳。 迟径庭话里行间,透露着两个信息—— 段淮岸,苦等女友来看他比赛的纯情少年; 怀念,得到手就视男友为草芥的无情渣女。 沉默片刻,怀念扯了下嘴角:“以前是以前——”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这发言,更坐实她曾经对段淮岸有多重视,如今又有多忽视——的渣女身份。 她顿感束手无措,最终,还是妥协了:“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行,”迟径庭得逞地笑,“我在场馆外等你哈。” 通话结束。 安静的休息室。 迟径庭瞥向坐在沙发上的段淮岸。 十分钟前,迟径庭来休息室找段淮岸。 原以为休息室里还会有个怀念,迟径庭怕坏了段淮岸的好事,很有礼貌地敲门。结果等待他的,是冷脸来开门的段淮岸。 段淮岸的冷其实也分两种。 常见的冷,是一尘不染的清冷。 极少数时候,也就是他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冷,是现在这样的,冷极漠然,单是看人一眼就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迟径庭几乎不动脑就能猜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和怀念吵架了?” 段淮岸没回话,随意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迟径庭哼笑了声,习以为常的口吻:“她又装不认识你?” 对上段淮岸面无表情的脸,迟径庭心里有数了,他啧了声,“别人巴不得和你扯上点儿关系,就你家姑娘,偏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俩的关系。” 段淮岸喉咙里滚出笑来,笑意不达眼底。 “她躲我跟躲鬼似的。” “可能在她眼里,你比鬼还可怕。”迟径庭很不给他面子。 “……” 段淮岸眼神暗了下来,身上冷漠气息几乎涵盖所有。 迟径庭告饶,他掏出手机,无奈道:“好了,别气了,和好小能手出动——” 一通电话打完,迟径庭挑眸睇向段淮岸。 果不其然,他好哥们已经阴转多云了。 迟径庭起身,伸了个懒腰,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段淮岸:“要我说,你俩当时公开不就完事儿了?至于到现在谈个恋爱还跟偷情似的吗?” 话一顿,迟径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我做了个思维导图,复盘了下你俩认识的时间,还是没理清楚。” 段淮岸扯了下嘴角:“你挺闲的。” 迟径庭:“毕竟咱俩好哥们。” 段淮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