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孝廷脸上、胸口迅速绽开血花,他手中的枪脱落,怔愣的试图抬手触摸自己的脸,然而他的手只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满目惊愕之色的双眼失去了色彩,身体便顺着墙壁滑落,留下道道血迹。 魏朝宗扔掉手枪,跑过去跪在于海身边,他想伸手抱一抱于海却不敢触碰,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 “行了,我还没死。”于海维持意识中所剩不多的清醒,断断续续的说,“别……哭丧,给我松绑……去医院。我妈……记得……” 话未说完,于海只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昏迷前似乎听到两声悲痛欲绝的呼喊。 于海:…… 好吵。 第46章 于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小时候,他不知去哪儿玩了,回家时满身的泥土,飘出的香气勾引的他馋虫大作,他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厨房。 “妈,我闻到红烧排骨的香味了!” 妈妈看到他没有责怪,而是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鼻子真灵。小泥猴,你爸今天回来,一会就到家。” 小小的于海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说:“我去接他!” 说完,又像个小炮弹一样转身冲了出去。 他跑出院门,跑过狭窄的巷道,越过飘着桂花香的长街,看到弯曲的小桥。 年幼的于海气喘吁吁的奔上桥的中心,终于看到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爸爸!” 于海看不清梦中父亲的脸,但知道他脸上的笑容慈爱包容。 “阿海。”父亲一点不嫌弃他的满身尘土,两手举着他架在肩膀上,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父亲的肩膀厚实、脚步沉稳,握住他双腿的手那么的有力。 小于海张开手做出飞翔的姿势,像只快乐的小鸟。 他的心里没有恐惧、没有烦恼,只有最简单的快乐。 空中,桂花漫天飞舞,小于海伸出手任由花瓣穿过指缝。 那条回家的路很长,走了一个完整的梦。 于海牵动唇角,感觉到唇上不一样的触感,睁开眼和一双呆愣的黑眸四目相对。 仿佛做贼似的,魏朝宗慌张的收回手。 于海感受嘴唇的湿润,又看了看魏朝宗手上捏着的蘸水的棉签,明白了魏朝宗刚才的举动。 五年前,他大病一场醒来,陪床的魏朝宗哭的双眼红肿、嗓子哑到说不出话来,看见他醒来刚动了动嘴,眼泪又劈里啪啦下来,大有水淹病房的架势。 现在的魏朝宗,除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无措,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很难和五年前哭得山崩地裂的小魏联系在一起。 于海不禁感叹一句世事变迁。 点滴水解不了干渴。 于海喉咙嘶哑的说:“水。” 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壶,魏朝宗赶忙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一手拖着于海的脖子,一手给他喂水。 温度适中,正合适。 一连喝了三杯,心头的干渴才缓解,嘶哑的喉咙也找回些正常的音色。 “麻烦调一下床头,我想靠一会。” 魏朝宗放下杯子,按动调节床板倾斜的按钮,直到调整至一个倚靠舒服的最佳角度。 “我睡了多久?” “31个小时。” “我妈那边怎么样?” 于海记得他昏迷前交待了魏朝宗。 “我和阿姨说你临时有急事去了外地出差,需要至少半月时间。” “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魏朝宗抿了抿唇,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我用你的指纹解锁了手机,给阿姨发了消息。” 于海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做得好。” 魏朝宗悄悄松口气。 于海一天两夜没有进食,靠营养液维持生机,没说几句话已经体力不支了。 “有没有吃的?” “我让人送份粥过来。” “谢了。” 魏朝宗嘴唇嗫嚅了下,终究没说出什么。 粥送到后,魏朝宗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 这边于海正回复刘江狂轰乱炸的的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好得很,做噩梦就多去运动,保证睡个好觉。 然后转眼看见魏大少摆出投喂的架势,果断拒绝:“我右手好好的,可以自己来。” 魏朝宗颇为失望。 喝了一碗粥,于海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魏朝宗收到一条信息,查看之后却是看向了于海。 “怎么?和我有关?” 魏朝宗轻声道:“褚骋戎发来的,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 于海抬眼:“褚大少的骨折好了?” 魏朝宗脸色一僵:“好了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褚少体质非同常人啊。” 魏朝宗顺势对“体质非同常人”做出补充说明:“他从小就上蹿下跳的,可能摔出经验了。” 褚骋戎知道自己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吗?又不是游戏,提高经验点还能增强恢复能力呢? 于海知道他胡扯八道,也没戳穿:“帮我转告褚少,受伤住院了,暂时不能赴约。” 魏朝宗打了几个字,不一会儿收到回复。 “他想过来探望你。” 于海点点头,对褚骋戎没有瞒着的必要。 魏朝宗收拾完餐具,又收起了桌板。 “还喝水吗?”魏朝宗小心翼翼的问。 “不喝。你那什么反应?” 于海发现魏朝宗今天说话声音十分轻柔,像跟婴幼儿说话一样,让他挺不适应的,开玩笑道:“我是要挂了还是怎么着?” 那一刀虽然捅的深,但离致命部位还有一段距离,况且刀子插进去之后没有立刻拔出来,他的失血量并不夸张,如果不是残留的迷药作祟,他不至于晕过去。 魏朝宗痛到麻木的心又有了疼痛的感觉,他喃喃低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别说那个词。” 于海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玩意:“走近点,有事问你。” 魏朝宗低着头走近,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斗败了的公鸡。 于海奇了:“怎么我醒了,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魏朝宗扯动唇角,眼中却没有笑意。 看着于海肩膀包扎的绷带,手上扎着输液管的针头,脖子上和脸上的伤口,他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于海问他,“孙震元、孙孝廷怎么样?” 听于海提到孙震元名字,魏朝宗有点不高兴,但于海把孙震元和孙孝廷放在一起提及,说明他们两个的重要性半斤八两,又不禁心情好了些许。 “孙孝廷死了。孙震元……”魏朝宗目光飘忽,“屁事没有。” 且不说孙震元挨的那顿胖揍断根肋骨都是正常的,于海见魏朝宗的神色,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或许孙震元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