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找一个好点的馆子,就在外面吃饭。 结果宴倾寒听到要在外面吃,主动要求自己找地方,然后挽着洛岩七拐八绕的,找到了一个特别小的店面。 这家店看着比何大叔的卤菜店大不了多少,里面一共就摆了四张桌子,只卖牛肉面条和米线。 洛岩看了下贴在墙上的菜单,点了两份牛肉米线。一份微辣,一份正常辣,另外点了两瓶豆奶。 两人坐好以后,宴倾寒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这家店虽然有点破……但味道真的不错。小时候妈妈会带我一起来。” 洛岩没想到这家店居然这么历史悠久,稍微有些惊奇,又有些期待:“啊,开了这么久了?那这种老店味道一定非常好。” 宴倾寒点点头:“嗯。” “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自己来吃了一碗面条。” 宴倾寒说到这里,抿住了唇角。 洛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语气笃定:“今年生日,我陪你一起过。” 正说着,两碗米线已经端了上来。 宴倾寒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递给洛岩,自己也拿了筷子,却不开吃,只眼睛亮亮地看着洛岩,像是在等着洛岩的评价。 洛岩低头看着桌上这这碗米线,汤色红亮,米线粉白。 切成块的牛肉一看就已经炖得足够软烂,服服帖帖地趴在米线上,旁边衬着嫩滑的笋尖,和碧绿的香菜。 洛岩挑了一筷子米线吸进嘴里—— 唔,确实不错。米线煮得软糯又不失爽滑,又浸满了香辣爽口的牛肉汤汁,一口吸进去,只觉得满口香浓,顺着喉咙就滚进胃里,整个人身上都会变得热热乎乎的。 他抬起头,真心实意赞叹了一声:“嗯,真好吃!” 宴倾寒听见洛岩的赞美,笑得脸颊都泛红了,自己也动筷子吃起了起来。 一碗辣乎乎的米线下肚,再来一瓶甜丝丝的豆奶解辣,洛岩觉得十分舒坦。 等走出小店,他站在春天的晚风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开始夸奖宴倾寒:“选的地方不错!” 宴倾寒嘴角翘了翘,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小声道:“我,嗯,我以前就想过,将来有一天,要带喜欢的人一起来。” 洛岩心中又是一动,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到家后,洛岩洗了盘水果,再切成块摆到桌上,没有像以往那样给宴倾寒送进房间,反而是把他叫了出来,两人一起坐在小饭桌旁。 他把小叉子递给宴倾寒,看着对方一块块地吃着苹果,思考了半天怎么说,终于开口了: “小寒现在的成绩,去T大或者P大应该没问题吧。” 宴倾寒顿了下:“没有。别听任波胡说。” 洛岩心想你这孩子瞎谦虚什么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考试成绩。 “总之——肯定可以去个很好的学校。” 宴倾寒慢慢嚼着苹果,没有答话。 洛岩又硬着头皮往下继续说:“为什么放着最好的学校不去,反而想选市里的学校呢?” 宴倾寒还是没有接话。 洛岩看着这不肯出声的孩子,小心地把握着自己说话的度:“我猜……小寒是对这个城市有着感情,也对这里的一些人,有着感情……?” 宴倾寒放下小叉子,极快地抿了下嘴角。 洛岩大着胆子继续问:“小寒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宴倾寒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似乎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搁,左看一眼右看一下的,坐在餐椅上的身体也绷紧了。 本来就知道答案的洛岩,再往下继续:“而且,这个人就在这个城市,年纪还比你大一点?” 这一下,宴倾寒连呼吸都乱了。 他盯着洛岩,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知道了?” 洛岩赶紧道:“别紧张别紧张!我没有要反对,或者说你不好的意思。” 宴倾寒放在桌上的手攥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上半身开始不听使唤地发着抖。 他嘴唇微微张开,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石榴子,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洛岩:“你,你,不反对?” 洛岩脱口而出:“当然不会啊。” “嗯……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一种情感,也是最值得珍稀的一种,我为什么要反对?” 学渣洛岩搜肠刮肚,试图用一些自己学过的优美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安抚宴倾寒紧张的情绪,结果他悲伤地发现: 这孩子似乎更紧张了。 刚刚只是呼吸紊乱,现在差不多连呼气吸气都忘了。 洛岩皱着眉头,忍不住拍了拍宴倾寒的脸颊道:“呼吸啊呼吸啊——唉,我有那么严肃吗?这个话题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这大半年下来,自己在这孩子心中是个不近人情太过古板的哥哥?稍微聊一下这个话题就把人吓成了这样? 宴倾寒喘了两口气,胸口一起一伏:“可是,可是……” 洛岩按住他的肩:“小寒,我知道这个人对你的重要性,我很理解你的想法。” 可不,命定的青梅竹马。 宴倾寒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快要溺水一般看着他。 怎么还是这么紧张?洛岩苦笑着:“放心,我不是那种古板苛刻的长辈,不会阻止孩子谈恋爱的。” 宴倾寒身体剧烈一震,脸上红晕如退潮般退了下去。 他喃喃着:“长辈?……孩子?” 第18章 年长的恋人-18 你喜欢什么样的? 宴倾寒方才还起伏不定的胸膛,突然就平静了。他刚刚攥得青筋骤起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洛岩也跟着松口气,道:“我跟你聊这个是想说,越重视的人,越需要你付出努力好好保护对方。” 宴倾寒的脸由红转白,嘴角动了动,低声说:“我就是想保护他啊。” “或许你会觉得可笑——” “但,我就是想留在他身边,想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想时时刻刻护着他,不想任何人伤害他……” 洛岩并没有提高声音,更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嘲笑的意思:“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这样想。” “但是,”洛岩将手放在这孩子头顶,“你想怎么保护她呢?” 过了几秒钟,洛岩慢慢说:“难道,你打算拿着板砖,天天围着她转,看到有人接近就冲过去拍死他?” 宴倾寒:“……”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你笑我。” 洛岩揉了把宴倾寒的头发:“没有笑你。只是——” 洛岩努力组织了下语言,尽可能用最积极最正能量的方式去表达着:“只是比起用板砖,我想,精神上的共鸣与理解,物质上的保障与富足,会是更有用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