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隐?” 林楠绩心音停滞了一瞬,一双眼睛微微张大:【他怎么知道!】 李承铣眉梢轻扬。 林楠绩心音凝滞着,大概是潜意识觉得“假太监”这三个字过于危险,下意识屏蔽。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主意在脑海里浮现。 林楠绩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看向李承铣,语气闪躲:“皇上,奴才是有苦衷的。” 李承铣佯装讶异:“苦衷?什么苦衷?” 林楠绩眼眶慢慢湿润了:“奴才……奴才仰慕皇上已久,怕在皇上身边呆太久了……把持不住!” “皇上天人之姿,英明神武,奴才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冒犯。” “但奴才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不住,就冲撞了皇上,犯下大不敬之罪!” 【要是控制不住亵渎了皇上,我脑袋就要搬家了。】 【总之继续呆着,我们都很危险!】 李承铣震惊了。 他震惊得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 他身为九五之尊,被人仰慕也没什么稀奇。 但稀奇在,林楠绩是个太监! 他竟然没看出来,林楠绩对他……有非同一般的心思? 仰慕已久……把持不住?! 心音也对上了,可见不是说谎哄他。 可是,他是个太监啊。 李承铣表情一空,下意识站了起来。 对啊,他是个太监……有些不正常的想法,那反倒——不奇怪? 李承铣的话忽然全噎在了喉咙里,他想过林楠绩不愿意伴君如伴虎,想过长姐许给他许多好处,甚至想过林楠绩是不是觉得长公主府比皇宫更自由。 又或者,林楠绩宁愿贪图长公主府一时的荣华富贵,不要他给的前程。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林楠绩说出这番话。 更没想到的是—— 他本应该感到愤怒,恼怒,恶心。 他本应该立即将人交给锦衣卫严刑拷打,把这些亵渎的念头通通净化。 他堂堂九五至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太监惦记,这是何等的冒犯! 但他竟然统统都没有。 林楠绩好半天没听见动静,心中直打鼓。 【我刚才说的,会不会太直白了。】 【不会把皇上吓着了吧?】 李承铣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楠绩,试图找出一切不合理的解释。 因为这小子长得不错? 祭祖大典上,不就好几个大臣盯着林楠绩那张脸发呆,薛云来第一次见他,就为他求情。 又或者因为那个“祥瑞”的诨名? 谁会因为“祥瑞”仰慕自己而生气呢? 过了半晌,李承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眸里闪过惊涛骇浪:“你,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林楠绩目光躲闪,委屈道:“奴才也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李承铣的表情又空了。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打住! 李承铣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努力用正常的语气对林楠绩道:“去长公主府这件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林楠绩见李承铣的语气软和下来,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提去长公主府的事,连忙道:“奴才想过了,只要皇上不弃,奴才还是愿意在皇上面前侍候。” 李承铣受到的冲击太深,没有立即表态:“你先下去吧。” “是。” 林楠绩走后,李承铣还是浑身不自在。实在是这事过于惊世骇俗,林楠绩的态度又过于诚恳了,他不知道作何反应。 呆坐半天,李承铣拿起茶水压压惊,放到嘴边才发现是空的。 他看着空了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简直有毒!” 这句话还是和林楠绩学的。 碰到林楠绩以后,他就觉得自己越发不正常了。李承铣抬起头,望着虚空生闷气。 然后想要捞起旁边的书分神,谁知道不小心带倒了柜子。柜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一个盒子咕噜噜滚了出来,李承铣瞧着眼熟,捡起来,打开一看,脸色又是一黑。 赫然是此前林楠绩送的戏匣子。 因为内容太过违背伦俗,上次草草收在一边,因此里面的故事也没有看完。 鬼使神差的,李承铣又打开了那戏匣子,修长的手指握住摇柄,一张一张向后看去。 柳梦珂与那贵族公子睡在一张床上,衣服散落一地,被子拱起令人遐想的弧度,同床共枕而眠。 下一张,云收雨住。两人又在书桌前共同看书。 不同的是,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柳梦珂抬头望着贵族公子:小生仰慕公子已久…… 李承铣面无表情地关起戏匣子。 他现在听不得仰慕这两个字。 过了半炷香,他又忍不住打开了,终于一鼓作气看到最后。 柳梦珂与贵族公子天天你侬我侬,在书房看书,在郊外看书,在卧式看书,最后统统都会往一个不能言明的方向发展,最后两人一起考上进士,入朝为官。 李承铣忍不住道:“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天天如此怎么考得上进士?” 李承铣冷静地将戏匣子收起,放进柜子里。 假的,都是假的,定是哪个无聊的画师信手所作,经不起推敲! 另一边,林楠绩走出紫宸殿的范围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招简直是兵行险招。 他不敢直接提去长公主府的事,但他突然想到,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直男,遇到身边的同性示好,绝对会避之不及! 刚才李承铣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 林楠绩边走边想,现在李承铣肯定觉得他恶心极了,说不定晚些时候就会让人来通知他: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林楠绩就这么一路走回外直房,等着宫里的消息。 第二天,李承铣给他准了一天假,没让他去上值。 林楠绩意料之中,看来昨天那招太猛,李承铣想眼不见为净。 第三天,又准了一天假,连汪德海都纳闷了,御前也不闲呐。 林楠绩觉得十拿九稳了,甚至还去宫外找司南浩和陆乘舟吃了顿饭,陆乘舟还拜托他进了公主府以后多在长公主面前提起他,刷点存在感。 第四天,汪德海来了。 林楠绩连忙开门,将人迎过来。 前两天都是谴何修来的,今天换了汪德海,难道李承铣已经同意了? 林楠绩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想到自己假太监的身份不能暴露,便将那股失落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汪公公?您怎么来了。” 汪德海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楠绩,没有直说来意,而是旁敲侧击道:“那天你在暖阁,都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林楠绩装傻:“奴才没说什么,就交代了些和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