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五条空双手撑地坐起身,往神社旁边挪动,企图避开夕阳余晖的照射。 暴露在外的肌肤、包括那张脸,红肿得让人心惊。 额头布满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时,引起更加激烈的刺疼,偏偏五条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夏油杰看到这一幕,紧绷着脸,加快了行动,没过一会,总算把隐藏在神社里的咒灵全部祓除干净。 确定没有咒灵残留后,夏油杰当即快步上前、俯身拦腰抱起五条空,来不及捡起远处的雨伞轮椅等物,跳上禽类咒灵背上,径直往东京方向飞去。 要是乘搭交通工具,估计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到。再加上,小村庄里没有任何医疗设施,只能选择回到东京。 “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到达东京。” 至少能在半个小时内抵达。 夏油杰把他放到咒灵背上,视线扫过那红肿的皮肤时,眉头倏地皱起,紧接着,便听见少年虚弱的声音响起。 “咳咳……夏、夏油同学,阳光好猛烈哦。” 五条空掀眸,艰难地朝他露出虚弱的笑。 夏油杰瞳孔骤缩,会意过来这话的意思后,当即脱下高□□服、披在五条空的脸上,再拉拢他的衣服将暴露在外的皮肤、裹得密密实实。 幸好这家伙喜欢穿和服,裹起来并不难。 “你现在……感觉怎样?”夏油杰垂眸看向白发少年,依稀能听到的呼吸声、确保他还活着。 原本算挺顺利的任务,却因为他的大意和忽视,导致五条空受伤。 他心情瞬间就复杂起来。 对比起悟那家伙,五条空实在太弱了。 想起五条悟,夏油杰顿时苦恼起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和五条悟说起这件事。 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他掏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了条信息。 “挺好的——”五条空轻笑一声,顿了下,询问道:“夏油同学,你把匕首捡起来了吗?” 匕首? 蓦然听到这话,夏油杰愣怔住,随后想起五条空刚用来祓除咒灵的特级咒具,表情僵住了。 因为——匕首还在神社那边。 五条空没有得到答案,心里已有答案,他一点儿都不恼怒,反而安抚道:“没关系,过后我再让里梅去拿。” “那把匕首——” “很重要。” 因为,那是他的保命武器。 如水般温柔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夏油杰紧抿唇,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 东京,医院 晚上八点半,手术室 五条悟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翘起右脚,仰靠在墙壁上,时不时瞄一眼手术室大门上的红色指示灯。 他从接到夏油杰信息后,便大老远跑到这里,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手术依然还未结束。 夏油杰站在他对面,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在裤兜里。 半晌后,他突然开口道:“抱歉。” “这事与你无关。”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他坐直身体,眼眸遮挡在墨镜下,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由远至近。 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去。 里梅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等他来到两人面前时,手术室指示灯转变为绿灯。 手术结束了。 厚重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谁是家属?”医生看向他们几人,里梅立刻上前一步,见状,医生视线落在他身上,严肃道:“接骨手术很成功,病人情况也稳定下来了。” “接下来,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 里梅点头应下:“好,谢谢医生。” 夏油杰侧头看向那位真正的‘家属’,只见对方无动于衷,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过多久,五条空被推到VIP看护病房。 三人紧跟在后方,等医生护士离开后,他们才得以打量起此时的五条空。 只见白发少年浑身缠绕住绷带,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像具毫无生息、真人版人偶般躺在病床上,只有那萦绕着雾气的氧气罩证明他还活着。 里梅转身看向他们,稍微弯腰鞠躬:“这次的事,谢谢夏油先生。” 夏油杰叹息一声:“不用谢我,其实我也有错。” 在得知五条空是普通人后,他就不该把对方留在神社外面。 谁知,里梅没有否认他的认错,反而面无表情点头:“确实。” “谢是谢你救了少爷,你的错误在于自大、忽略了少爷只是个普通人。” “我家少爷从出生开始,便在地狱边缘徘徊,自幼在重症监护病房长大,要说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顿了下,里梅掀眸看向五条悟:“是医生。” 从他出生被放养开始,五条家的人便不曾在乎过他的生死,说好听点是放养,实质上——任由他自生自灭。 能活下来,是命大。 活不下来,是命运。 “少爷没有咒力、看不见诅咒,更不能晒到阳光,就算那只是夕阳余晖。” “阳光洒落在皮肤上——” “够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五条悟不耐烦的打断。 五条悟抬头,视线越过里梅,落在他身后、躺在病床的五条空身上,唇角紧抿,道:“在这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他,让他别来高专——” “这里不适合他,而现在——”五条悟重新看向里梅,冷漠道:“这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就让他躺在病床上好好反省。” “病好后,不要再插手咒术界的事。” “悟,你这样说就有点过分了。”夏油杰侧头斜睨这位挚友,不赞同他的话:“这是任务,无论如何我都有责任看好他——” “而且,这是你亲生弟弟。” “你是在嫌弃自家弟弟吗?” “杰,你脑子还清醒吗?”五条悟微眯起眼,拉下墨镜,眼神颇为不善的看向他。 夏油杰挑衅道:“啊?我的脑子当然比你还清醒。”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里梅面无表情阻拦他们,指向大门,冰冷的提醒道:“两位请出去吧,少爷现在需要静养。” “走,出去说清楚!” 夏油杰忍住怒火,率先越过五条悟走出去。 “来啊!我们出去好好谈!” 五条悟冷笑一声,气冲冲追上去。 房门砰一声关上。 几分钟后,里梅才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少年,道:“空,下次把台词弄短点。” 先前对两位DK所说的话,全出自五条空的手。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少年倏地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里梅,台词太短,无法引起太大作用。” 他要把名为‘隔阂’的种子埋下去,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