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般,紧接着一眨眼就冲入了桃茵茵的体内。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想要抵挡。 “凝神屏气,接受吾。”此时的画面着实有些诡异,妙龄少女的胸膛处有一团朦胧的绿光,且其中还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在发号施令。 “唔,好。”这团绿光并非如光线一般没有型体,桃茵茵难以形容这种感受,大概就像是一层奶油糊在胸口,触感粘腻。她努力地忍受这种怪异,不去排斥西迩的加入。 约是过了一分钟,绿光就渐渐黯淡直至熄灭,而她的胸口也恢复如初。 “等你的灵魂归位后,吾会以此形态隐蔽于你的体内,你可以内心与吾沟通而不被另外的二人发现。”胸膛处不再发声,转而是头脑处直接响起了西迩的声音。 “但我并不知道如何回去自己的身体。”桃茵茵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可以回去,她也不会再次走到这片粉紫树林。 “你之前不被接纳是因婴孩的孕育被异魔力干扰。异魔力就是与婴孩本源不同的魔力,你之身子嗣的父亲是伊洛莱,而他的魔力来源于父的馈赠,有圣魔法之称。亚拉德虽为血族始祖,但是从起源上探究,他与人类本源,也使用圣魔法。而塞弥斯则为人鱼的后代,其魔法中并不包含圣力,而是由单纯的魔力构成。” “你会昏迷,多半是因塞弥斯体液中所包含着的魔力与婴孩相冲,使你的身体出现排异反应,作为保护性的手段,灵魂被下意识地排出。只要经过几天,等待魔力紊乱缓解,你就可以融回你之身体。” 西迩一大长串的解释令桃茵茵有些迷糊,什么魔力紊乱,圣魔法什么的,她之前从未听闻。原来以魔力为基地的世界,怀孕的女性若是想出轨一个不同种族的生物竟会有死亡的危险,属实是可怕至极。 契约既成,闲聊结束,桃茵茵沿着来时的路,走回了古堡,费时比之前少了许多,因西迩冷酷又锐利的魔法教学,她竟可以用飞的方式,突破重力的桎梏,以极快的速度在林间穿行。 回去时已接近深夜。 墨蓝发丝的人鱼半趴在只剩一具躯壳的软床旁,屋内的黄灯雾雾蒙蒙,桃茵茵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见到那平常就宽阔而有力的手掌抚握住昏迷的她的手背。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塞弥斯终究是天使还是恶魔,前几日的冰冷话语还历历在目,现在这温情的扮相又与那夜月海的身影重合。 {他的种族是人鱼,与天使恶魔并无关联。}西迩冷冷地做着科普,虽只是一句简单的出声,但桃茵茵已经可以想到他人形时不屑的嘴脸。 {这只是一种比喻!}时时刻刻都被观看所思所想的桃茵茵无力地呐喊道,因这种窥密与解释已经发生了数次,她快要身心俱疲。 仅仅是赶路的半天路程,她的所思所为就被这黑皮天使吐槽了个遍,类比如刚学会飞行魔法时,他就说:天使被父捏造出生时就已经习得的飞行魔法,你竟然现在才学会,真是愚不可及。又比如,她在树林中被一些奇异的植物吸引住目光,他又言:杂草而已,如此大惊小怪,千百年来,人类还是一点长进也无。 若不是之后的复仇还需要他的协助,桃茵茵真想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赶出自己的身体,互相尊重与理解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难道没有人教过他这个道理么? {吾并非人类。} {请你不要再说话了!}她气极! 0076 74.放弃,赎罪 近几日塞弥斯的精神总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不足的睡眠和操劳的看护让他的身体消瘦许多。 巨大的矛盾感在拉扯他。 夺去他人之子嗣和做一个虚伪圣人的这两个选择使他摇摇欲坠,他在祈祷,祈祷着全能的神来替自己做下这个艰难的选择,好让他不用背负道德的谴责谩骂。 亚拉德的怂恿和心中的魔鬼低语让他快要踏出悬崖的边缘,但过去发生之事又在提醒他,不顾他人意愿的强夺是伤害行径,或许正如那可恶的吸血鬼所嘲讽的一般,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善者,外表的善意终究是藏不住内心的混恶。 突然,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他下意识地从弥蒙中惊醒往床头看去。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他一厢情愿的惊动,那沉眠几日的少女终于清醒,对着他展露了虚弱的笑颜。 “塞……弥斯,我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又轻又断,只能以三两的字词表达如今的感受。 塞弥斯摇了摇头,他微垂着眼眸,临近她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说道:“你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她的表情有些疑惑,杏黑的眼睛还是如之前一般清澈明亮,仿佛那夜的海月,只是稍看几眼就会被悄然摄去心魂。 “是的,梦。”塞弥斯握住她的手,白皙的面颊紧贴着,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已醒的她,描摹着她的轮廓,“你玩累了,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梦见了什么。” 桃茵茵斟酌着话语,若不是西迩在她的内心里喋喋不休,控诉着塞弥斯的谎言和表里不一,她可能真的会认为这几天的经历只是一场清灵梦,而不是所闻所见的现实。 “我梦见……你,”她偏着头望向塞弥斯,伸出未被握住的手去够他的脸颊,“梦见我们……离开了狮心岛,你在我的家里……我们一起去见了父母。” 身体是柔弱的,思绪却是非同一般的清醒,她试图说一些美好的谎言愿景来引起人鱼的恻隐之心,让他不会那么快就决定拿走肚中的孩子。 “真的?”男人笑着问道,眼睛眯闭着,似乎想象着她所描述的画面,然后说道,“真好。真想与你一起出去。” 她的心里有他,这个事实让塞弥斯犹豫,或许他真的应该放弃这等恶行,她是无辜的。若是不顾她的意愿,夺走了这个孩子,那他与曾经最厌恶的那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欺骗感情的弱者不值得被同情。 “塞弥斯?”少女叫了叫他,苍白而又柔和的小脸上是关心的神色,“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桃桃的梦太美妙了,让我忍不住在想我们今后的生活。” 放弃吧,或许这就是他应赎的罪。 呼,突然有些轻松,这就是不用夺去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