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赵立文开始给他爹写信。 陈秀禾只识得几个字，自从赵立文上3年级之后，家书都是他负责写。 赵立文写完之后，给他娘再读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折好，明天去县城的时候寄。 “老三家的。”赵老头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爹，什么事？”陈秀禾大概知道赵老头要说什么。 “听说岁岁好了，让她出来给我见见。”赵老头抽着手里的旱烟，开口道。 “岁岁，出来见见你爷爷。”陈秀禾也没有拒绝，公爹虽然更喜欢男孙，但也没有婆婆那样不把孙女当回事。 “爷爷。”赵岁岁来到院子里，抬头叫了一声爷爷。 “哎，好好好。”赵老头仔细打量了脚边的小萝卜头，眼神里有光了，不像之前的死潭水，连声说了三个好。 第4章 去县城 第二天一早，赵岁岁还在睡梦中，就被她娘薅起来，迷迷糊糊的配合穿衣服，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在镇上了。 陈秀禾背着一个大背篓，赵立文和赵立武各自背着一个小背篓，而赵岁岁自己在大背篓里面醒来。 “娘，岁岁醒了。”走在一旁的赵立文，看到妹妹醒来，提醒他娘。 “岁岁，背篓里面有馒头，饿了就吃啊。”陈秀禾带着两个儿子赶路，他们要赶上7点钟出发去县城的班车，否则要等中午12点才有第二辆车出发。 “嗯。”赵岁岁已经接受自己走到哪里都被抱被背的事实，毕竟她的小短腿确实走不快。 拿出馒头，一边啃一边观察这个时代的镇子，大部分都是一半泥土一半砖砖头的房子，也有全部都是泥土房和砖头房，不过数量比较少。 街上的人穿着都很朴素，大多数人的衣服都是打了补丁的。 这时，赵岁岁发现她娘和两个哥哥穿得比平时还要简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有2个补丁。 四人。。。三人着急忙慌的到达一个简陋的候车室，售票员看到陈秀禾带的小孩比较多，让三个小孩买一张成人票。 等坐上车后，赵立文才看到候车室的大钟显示6点40分。 “娘，还有20分钟才开车。” “嗐，还是有个钟方便一些。”陈秀禾喘着气，有些气馁。 “娘，那我们去过供销社，再去废品站吧。”赵立文的老师说过他会修一些简单的电器，他打算去废品站淘一淘，有没有坏掉的钟。 “时间够的话就去。”陈秀禾点头答应，县里回来的班车是下午5点，回到镇上要1个小时。 “嗯嗯。” 母子四人聊着聊着，车上陆续上来不少人，到了7点，班车准时出发。 班车到达县城，四人直奔县医院，给赵岁岁挂了号，检查的人还是当初给赵岁岁诊断的医生。 “这是当时的那个小女娃？”医生记得陈秀禾，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夭折的女娃是最不值得伤心的，偏偏那两口子像是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一样。 “是的，您给看看，昨天突然就好了。”陈秀禾紧张的看着医生。 “我看看。” 赵岁岁配合着医生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她是正常的小孩。 跟着她娘走出医院，赵岁岁发现她娘突然变了，变得更精神了。 “走，咱们去邮局，给你爹寄信去，他知道你好了，肯定很高兴。” 四人去到邮局寄信取钱，接着来到供销社。 赵立武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桃酥，赵岁岁得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赵立文什么都没有要，想去废品站淘时钟。 赵岁岁看和怀里的奶糖是前世她小时候的最爱，大白兔奶糖的前身是沪市的ABC奶糖，在50年代初公私合营之后从米老鼠包装改成大白兔包装，在59年的时候正式成为建国10周年的献礼。 陈秀禾看着供销社的钟已经11点半，“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 “对对对，我都好久没吃过红烧肉了，娘我想吃红烧肉。”赵立武听到国营饭店就想到他爹带他吃过的红烧肉。 “那先去吃饭。”赵立文想着吃完饭还有很多时间，也跟着同意。 这个物资紧张的年代，人们改善伙食的地方只有国营饭店，四人走到地方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 赵立武快速的冲上去，排在队伍后面，转头招手，“娘快来。” 等他们走到赵立武身边的时候，他后面已经多了两个人。 等了好一会，12点的时候，营业员才把门打开，大家一窝蜂的冲进去，四人找到位置坐好，等着营业员过来点单。 等坐下了赵岁岁才知道为什么要冲进来，因为没有位置的人都被营业员赶出去了。 在21世纪，就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饭店！ 赵岁岁看向黑板上的今日菜单，运气真好，有她小哥喜欢吃的红烧肉。 “吃什么？”营业员拿着一个本子和笔站到赵岁岁四人身边，态度不是一般的差，这个时期的营业员就是牛气，放在70年后，分分钟被老板辞退。 不过这里怎么是营业员自己走过来点单，不应该是吃饭的人去到柜台点的么？ “一份红烧肉，三碗素面。”陈秀禾点好单，把粮票和钱准备好，递给营业员。 “等会拿着单子去窗口领餐。”说完，营业员撕下一张单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餐厅里闹哄哄的，像菜市场一样，等到自己点的饭菜上桌之后，就只剩下吃东西的声音。 三碗面，一碗是陈秀禾吃，他们三兄妹分两碗。 “红烧肉真好吃。”赵立武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走出国营饭店，还在感叹刚才的红烧肉。 赵岁岁人小，吃过午餐就开始犯困了，跟着她娘走了一会，被抱放到背篓里，抱着今天采购的东西睡。 再次醒来，赵岁岁发现自己在一处阴凉的地方躺着，她娘在一旁和一个妇女唠嗑。 “岁岁醒了。”陈秀禾察觉到背后的声音，转身看到小女儿在揉眼睛。 “娘，这里是哪？” “这里是废品站。”说话的是刚才和她娘唠嗑的妇女。 “这是陈干事，你叫她陈姨。” “陈姨好。”赵岁岁刚睡醒，声音有些奶里奶气。 “哎，你好。”陈管事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小女娃，“你这闺女养得真好。” “孩子她爹喜欢，时不时寄些奶粉和麦乳精回来给她。” “。。。。。。”想到这两天晚上都要喝奶粉，赵岁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偷偷给两个哥哥喝，都被拒绝了，这年头不兴浪费粮食，她还是硬着头皮喝了。 “大哥和小哥呢？”她环顾了四周，没发现他们俩。 “在废品房找时钟呢。”陈秀禾给陈管事塞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