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衣服一直改到了决赛的前一天,两人花了一个多月,最终斩获了第三名往后人人都有的参与奖。 一张薄薄的奖状,还有半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学分。 江昀清有些沮丧,但宋淮之却好像并不在意。对于他而言,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他的对手不站在领奖台上,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在那上面。 这段时间里,江昀清的松动是肉眼可见的。就拿请吃饭这件事来说,最开始的时候,江昀清坚持要跟他AA,就好像这顿饭吃完,他们就能各走各路,随时两清,再也不见。 不过最近江昀清倒是不怎么执拗于这件事了,主动提出跟他见面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晚上睡前他也能罕见地得到对方的一句“晚安”。 宋淮之把这些看作是成功的征兆。他觉得机不可失,为免夜长梦多,在比赛结束后,他站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穿着那件看不出任何得奖价值的衣服,对江昀清说出了那句憋了很久的“喜欢你”。 江昀清并不意外,但他需要时间去消化。 在所有人眼里,宋淮之是特别的。成绩优秀,家庭背景优越,长相出挑,有很多很多的追求者。 江昀清也这样觉得,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像宋淮之一样,愿意陪他这个无聊的人做很多无聊的事,浪费很多无聊的光阴。 宋淮之是个热情开朗的人,但却从不嫌弃沉默的他。 宋淮之喜欢充满激情和挑战的运动,却愿意陪他在画室干坐一整天。 宋淮之不爱喝任何饮品,尤其讨厌咖啡,但每次见他都会帮他带他最喜欢的意式浓缩。 宋淮之不喜欢麻烦,擅长花言巧语,却总能在江昀清受到家庭压力时安静又坚定地守在他的身边。 江昀清不需要虚无缥缈的爱情,但他需要情感上的支撑。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所产生的包容和爱意,但他相信宋淮之。 所以他很认真地在思考两个人的未来,可想来想去又觉得变数太多,没什么可考虑的,更不需要犹豫。 于是,在一个平静又普通的上午,在宋淮之又一次从学校南端跑到北边带他去吃饭时,他拦住了对方的脚步,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 这仗有点难打…… 扣1帮小陆加油! 第07章 专吃清纯无辜那一套 两人回到民宿已经十二点多了。一路上,江昀清的兴致一直都不是很高,陆闻川主动开启了不少话题,但他却很少附和,略显疲惫地窝在副驾驶上。 兴许也是知道这场闲聊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到最后,陆闻川也不再说话了,安静专注地开车,不再吵他。 到达民宿后,陆闻川提出自己做饭,让江昀清跟他一块吃。毕竟江昀清一只手不方便,周边也没什么比较近的快餐店。 但江昀清却谢绝了他的好意。他身上还带着从山上滚落时沾上的泥土,眼下只想回房间洗个澡,然后再睡上一觉。 陆闻川看了他很久,没有再劝,帮他拿了防水袋,嘱咐他做好防护,不要把绷带弄湿。 陆闻川原以为以江昀清那么不活泛的性格,这一觉会一直睡到很晚。但没想到,差不多一点多的时候,二楼的窗帘忽然被人拉开,里面人的身影晃了过去。 当时陆闻川正陪大伯在院子里的小桌上下象棋,本就不占优势局面,因为他的走神直接被对方端了老窝。大伯笑着拿走了他的一瓶好酒,然后冲他指了指小厨房里一直温着的排骨汤。 陆闻川会意,却不怎么甘心地抱怨说:“可以啊,我一个老板没得吃就算了,现在都混成服务员了。” 大伯不以为意:“谁让你午饭吃那么早。”又笑眯眯地夸赞说,“来者都是客,你是最有人情味的老板。” “论人情味谁能比得过您啊?” 陆闻川嘴上说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将排骨汤端进了屋子。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江昀清正准备将上午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 他跑去开门,房门打开时,陆闻川的脸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了门外。 陆闻川对他说:“大伯家里炖了排骨汤,中午拿了一些过来,但当时你睡着了。汤还温着,饿了吗?” 江昀清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陆闻川觉得他这一觉应该并没有睡好,因为他眉宇间的困乏没有丝毫消减,头发也乱蓬蓬的,身上的睡衣还带着褶皱。 陆闻川的视线落在他睡衣的领口。 江昀清的睡衣是V字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追求舒适,衣服的尺码有些大,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锁骨以及下面的大片肌肤。 陆闻川瞥见了对方一直讳莫如深的金鱼纹身,但只是一部分鱼尾,红艳艳的,没有一丝旁的颜色,像薄纱一样缥缈地附在江昀清的锁骨以下。 照这个面积,陆闻川心想,这尾鱼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一直覆盖到江昀清的心口。 江昀清理了下衣领,想客套地说一句“不用了”,陆闻川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又接着说:“小孟也在,一起吃点儿吧。” 江昀清手不方便,换衣服用的时间比较长。陆闻川一直等在门外,一直到他开门出来,才转身往楼下走。 孟识果真等在楼下,见他们下楼,迫不及待地用汤勺从砂锅里舀了一大碗给自己。 “你们好慢啊。”她说着,用筷子加了块排骨啃了一口,美滋滋地继续道,“我馋大伯家的排骨汤好久了,终于让我给蹭上了。” 陆闻川绕到桌边的时候轻拍了下她的后脑,说了句“慢点吃”,然后坐到了方桌的一边。 江昀清挨着他一起,三个人包围了桌子的三面。 孟识第一次看见江昀清吊起来的手臂,甚至能脑补出对方从山坡滚落的场景,十分心惊胆战。 她犹豫着问候:“你……手没事吧?很严重吗?” 江昀清礼貌地笑了笑,回答说:“不严重,只是脱臼了。” “脱臼用得着打石膏吗?” “关节伤到了啊。” 这回不用江昀清自己说,陆闻川就已经抢先帮他答了。他又捞了两块排骨给孟识,然后在对方假惺惺腼腆推拒的时候,将锅里剩下的全部打包,都堆在了江昀清面前。 孟识看着对面堆成小山一样的排骨和锅里仅剩的稀稀拉拉的汤汁,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愤愤地攻击陆闻川:“那还不是因为你放人家鸽子,自己说的要带人家去采风,结果临时变卦。” “那一楼的那几名房客走得急,今天就想去你家果蔬基地看看,还找不到路。我去找你你又不在,我能有什么办法?” “借口。”孟识完全不听他的解释,“你我还不知道?软的不吃,硬的不吃,专吃清纯无辜那一套。” 她转头看向江昀清,言之凿凿:“绝对是那几个大学生对他说软话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