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他蜷缩着身体,伸手一摸,诅咒娃娃不在身边。 他僵硬着身体,默默抱住被子。 一闭上眼,《绝杀》游戏内的音乐就会环绕在耳边,不断循环。 被鬼怪围堵的场面历历在目,画面做得过于逼真,连血管破裂的模样都清清楚楚。 睡不着。 焦虑和恐惧折磨着徐筱,明天还有家教的工作,他咬着下唇,强行让自己睡着。 徐筱翻身,他把脑袋埋在被子下面。 窸窣的声响从一旁传来。 他的床帘被人拉开一角,来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熟悉的海盐味,徐筱顿住,他死死闭眼,假装已经睡着,在顾景明面前露出一次脆弱的模样已经足够。 再让他知道自己居然怕得连觉都睡不着,顾景明一定会在背地里嘲笑自己。 单是想着,他就觉得窒息。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小拇指,柔软的绳子环绕在指身,最后留下一个结。 顾景明自言自语,“啊,打完游戏我怕。” 没有感情的说完他就重新回到床上。 徐筱小心翼翼张开一只眼,在黑暗中,他用手抚摸自己小拇指出现的线。 线随着顾景明的动作晃动,徐筱握紧线,他能够感受到,顾景明就在身边。 就好像在游戏里一样,顾景明会回来把自己救出来。 如果,宿舍里真的会有鬼的话,困意袭来,徐筱迷迷糊糊的想,他就把顾景明推出去,肯定是他惹来的。 . 一夜的雨终于停下,碧蓝的天万里无云,炎热的夏季天气变化无常。 算算时间也快到月底,被他点了消息免打扰的聊天框早早就发来消息。 [钱。] 徐筱把后台调出来,他还剩150,家教那边的钱还没结。 徐筱下意识用手摩挲着自己的小拇指,起床时,绑在这里的绳子早已被解开。 顾景明也没提及昨晚的事。 如果不是指身的一圈红痕,他会以为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是他的臆想。 徐筱哑着嗓子,带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小气鬼。 连根绳子都不留给他。 林星星:[老大!顾景明欺负你了!他是不是打你?] 徐筱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他把车窗打开,清新的空气吹散车里混浊的空气。 好不容易能喘过气,打开手机就看到林星星给他发的消息。 乱七八糟。 徐筱:[?你在说什么屁话,他能打过我?] 徐筱对林星星不信任自己,并诽谤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正要谴责时,林星星紧接着发来论坛链接。 [震惊!校花备胎之间大打出手,其中一人竟……] 徐筱眼皮一跳,他迅速点进去。 帖子先是放了不知道怎么偷拍的徐筱的照片,照片上的徐筱穿着宽松的卡其色套装,走路姿势奇怪,一只脚似乎受了伤。 [经我的观察,xx昨天的脚还好好的,有人在宿舍楼下发现江轻照,xx,顾景明三人在楼下起争执,结合现在校花和江轻照官宣,我合理怀疑,xx的腿是顾景明打伤。] [哈?校花和江轻照在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 [江轻照脾气好臭,校花怎么看上他的?] [顾景明脾气就很好吗?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 这句话徐筱赞同,他继续向下看。 [不过,没想到校花好受欢迎,明天不是有篮球比赛吗?江轻照和顾景明是一个院的,天啊,妥妥修罗场。] 经历过他误会学姐喜欢自己,现在的他面对学姐,心底总会涌现心虚,又忍不住责怪顾景明。 让他拈花惹草。 真讨厌。 可就算这样,学姐又为什么会和江轻照在一起? 顾景明是大混蛋,江轻照就是人渣。 徐筱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不相信江轻照会喜欢自己,说出的话无非是想恶心与戏耍他。 算了。 他还是文体部的成员,明天的篮球赛他也要去现场,去了再和学姐说。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顾和江就说全名,但徐筱用xx代指呢?] [贴主回应一下,咱们学校论坛在爆料的时候贴主不能把“素人”的名字爆出来。] [不是,你们真当娱乐圈?还素人,这里哪个不是素人。] [论坛有严格规定,后援会粉丝低于100的就算素人,校草和江轻照粉丝多,哪怕我们打码也没用。] 徐筱玩了这么久的论坛,全部时间都花在怼夸顾景明的人,还真不清楚所谓的后援会。 他点开#顾景明#,里面的粉丝量有四位数,里面到处是对顾景明的“深情”表白,还有人把顾景明的名字挂在墙上,每逢期末考试就拿出来拜一遍。 神经病。 徐筱觉得他们学校越来越癫。 好多人喜欢顾景明。 徐筱烦躁的退出去,连回怼帖子底下评论的心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徐筱回到自己的词条下面,一共有三个人关注,有两个号是林星星的小号,还有一个初始头像的陌生人。 徐筱不可置信的数了人数,确实有个陌生人特意关注他。 徐筱舔了舔唇,他矜持的点开私信。 看你大爷:[你也喜欢徐筱。] 看你大爷:[好巧,你也觉得他特别厉害对吧。] 看你大爷:[微笑jpg.] “今朝苑到了,下一站……” 徐筱把手机塞到口袋,他轻快的下车。 今朝苑是富人区,里面是一片别墅,徐筱是津大学生,成绩优秀,家教这份工作虽然累但给的工资也高。 他这段时间教的是个高三的学生,才来过几次,徐筱就撞见他和父母吵架的场面。 闹得很尴尬,一吵架桌上和柜子上的瓷器就往地上扔。 徐筱本想去阻止,却被阿姨拦住,他们外人卷进去只会受伤,他们吵了几年了,等冷静下来就会和好。 徐筱也就习惯他们上一秒打得不可开交,下一秒又亲亲热热的和好。 “小徐老师。” 夕阳染红整片天空,空调开得很低。 徐筱后悔自己没穿厚点,讲了一下午,口干舌燥。 趴在桌面的郝鹤偏头盯着徐筱,他的目光从徐筱光滑饱满的额头向下看,最后落在红艳的唇上。 郝鹤拖长音,少年还在抽条的年纪,带着特有的青涩,黏黏糊糊喊徐筱的名字。 “有事?” 徐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总觉得这户人家看着不太对劲,要不是给的价钱高,他早就想离开。 郝鹤的目光贪婪的从徐筱的唇上移开,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