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点点疯狂的放纵。 汗水很快淹没我们,我在他身下像团被捣烂的雪糕。 甜蜜……又下流的融化。 我们的性爱总是伴随一点粗暴,我想这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没有了温柔的顾忌,脱下衣服在床上落力厮杀,套上西装人前依旧一对好搭档。 谁说办公室恋情影响效率。 我和方耀在一起一年半,双双拥有了自己的团队,表面上是竞争关系,私下无人时,公司的茶水间、走廊、洗手间,到处都是我们的小动作,或者一个吻,或者指尖在掌心暧昧的撩逗。 某日幽会后,方耀在床上吻我:“李谦辞职了。” 李谦,公司华东地区老大,多少人虎视眈眈他的职位。 “谁来接替他?”我很好奇,谁有这个资历。 方耀却不关心,手伸到被子下面,往我两腿中间摸:“谁知道,好像有意从高管里挑一个。” 由一个COO升任CEO,多好的机会。 我被他弄出感觉,面色潮红,捧他的脸说傻气的情话:“一定是你。” 他很高兴,笑了:“你是先知?” 我愿意令他高兴:“我有感觉。” 他的笑意更深了,手指也动得更灵活:“什么感觉?这里有感觉吗?” 稍后几个项目,有意无心的,我不再与他挡路。 他来找过我:“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做!” 我觉得他很可爱,一个奋进中的男人,因为爱情,要牺牲,要权衡。 我不想当他的软肋:“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 他不听我的鬼话,扭过头不理我。 他已在感情上吃亏,我不能令他的理智再落空:“未必在你我之间选,还有其他人。”我揉捏他的耳垂,企图让他和那片逐渐在我指腹软化的耳肉一样听话,“可李谦的职位只有一个,给了别人,我不甘心,除非那个人是你。” 他转过来,很动容地搂住我:“你怎么这么傻!我宁可是你!是你……” 我抚摸他精心修剪的发尾,柔软的好像一把鬃梳。 我妈说过,头发软的人,心肠都不会太硬。 所以我想……这次我应该选对人了吧。 升职调任宣布前,我俩订了一间全城最贵的酒店,高层大套房,从卧室到落地窗,连体婴一样的纠缠。 等我醒来,一个周末已过去,更衣回公司,一路赶去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附加一张没必要的烫金香槟卡。 没有落款,只有一句一气呵成的「SORRY」。 方耀已乘今早最早一班飞机,飞往S市就任。 第4章 04 04 我爸出殡的那天,是个大风天。 风把黄纸扬得漫山遍野。 在我老家,每逢家中有亲人故世,都要请道士做法,哺斋三日,丧主家人着孝服迎亲族吊唁。出殡当日,密锣喧天,由道长开道,撒纸钱做幽冥路资,孝衣白麻哭随一路。 其中哭得最大声的,是我妈。 “朱侠!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 街坊的叔叔伯伯把她从摇摇晃晃的棺椁上拉开:“阿玫,别这样啦。你这样,叫阿侠怎么走得安心。” 女眷们也劝她:“阿玫啊,你放手吧,让阿侠走啦。” 我妈充耳不闻,一命地扑在棺盖上拍打。 “你这个骗子!死人!丢下我们母子,你让我们怎么活!不如跟你去了吧!” “快!快拦住她!她要撞棺!” “阿玫啊,做什么想不开!想想阿励,你们还有孩子!” “是啊,阿玫。我们这么多人,会看着你和阿侠的孩子受苦吗?以后你和阿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有大家一口,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委屈!” 安慰无用。 我妈还是哭。 谁都知道她怕的不是孤儿寡母,而是她对我爸用情太专,无法接受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叫做朱侠的男人。 对于我爸的死,我妈多年来,一直坚持用一个“走”字概括。 「走」——多么微妙的字眼,你可以理解为去到另一个地方,这样就好像他永远活着。 至于回不回来,那就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了。 据说我爸“走”在一个冬夜。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晚之后,再没有人见过他。 那天他代工友值夜,九点吃过晚饭匆匆出门,从此一去不返。 有人说他喝醉酒跌到龙江里淹死了,也有人说他带着钱,和个巴西女人跑路了。 第二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我爸离家前曾有过苗头。常和我妈一起打牌的友邻告诉她,你老公阿侠挽着个高高细细的外国女人上街,听他的工友说,是巴西跑船的时候认识的。 我妈当然不信:“你说谁?朱侠吗?!” 她拿出正房太太的硬气,把牌一推,自毁一副大三元:“他呀,不知跟我说过多少遍,他朱侠这辈子,论女人,就认我一个关英玫!” 又咒:“背后说瞎话,小心烂舌根。” 我妈始终不愿承认我爸是跟人跑路,几年后,经人点拨,棺椁才得以落葬。 ——“阿侠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该让他回家啦。” “你不过去吗?”朱美美披麻,立在我身后,“好像在叫你,要下葬了,去看爸最后一眼。” 我左臂戴孝,抱着爸的灵位站在人外,摇了摇头。 人都不见了两年多,尸体也没捞到,一口空棺材,有什么可看。 我爸始终杳无音信,船公司给了我家一笔补偿。 我妈用这笔钱,将我送进大学。 “比没有好。”姨妈来陪我妈做头七,“阿侠走了,你和阿励还要过日子。” 我妈木然地擦着我爸的神主牌,不到四十,她的两鬓已见白发:“有什么好的,人都没了。”她对这个男人还有眷恋,“我宁可他是和别人走了,至少还活着……” 姨妈叹息,见到我,喊我:“阿励啊,来,给你阿爸上柱香。” 我妈绊开香,对我下令:“回屋去。” 又同我姨妈讲:“开学就升高三了,让他专心念书。” 这一刻,她的坚强又回来。 没了老公指望的女人,将后半生押在望子成龙上。 女人何其懂得女人,姨妈拍拍我妈的手,将香插上,又烧纸钱:“阿侠啊,你儿子就要高考啦。你保佑他,来年考个好学校!” 呼啦…… 风把烧成灰的纸蝶吹起,燎过脸颊,灼痛了眼…… 滴滴! 车在路上向着机场飞驰。 我无法接受方耀没有一句交代的离开。SORRY?为什么道歉?如果真的有诚意,何必不当面说。 “方耀!”我疯了一样拨打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