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是梦? 裴椹直接将他的手背按贴在自己侧脸,泛着血丝的黑眸深深望进李禅秀眼中,哑声:“我看过殿下的画,还有话没来得及问殿下,怎舍得死——” “死”字刚说一半,李禅秀立刻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挡住他的唇,哑声道:“别说那个字。” 他今日连听两遍裴椹“死了”,哪怕知道对方已经没事,可再听那个字,仍不受控制地心脏发紧。 裴椹目光定定看他,忽然另一只手也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手背紧紧按贴在唇上。 李禅秀一僵,耳廓倏地发烫,红得如同胭脂染过。 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件多么疯狂的事,他竟然和裴椹竟然就这样幕天席地亲吻,甚至差点…… 幸亏此处没有旁人,周恺等人亦没跟他一同赶来。 刚想完,远处便传来马蹄声。 李禅秀回神,连忙抽回手。 裴椹皱了皱眉,李禅秀轻咳,向他解释:“应该是周将军和虞统领他们来了。” 周恺如今到军中,也领了将军之职。虞兴凡则代替他,升任李禅秀的护卫统领。 话落,虞兴凡率数十名护卫正好赶到。 李禅秀两人被泥石遮住身影,虞兴凡一时没看到人,不由急喊:“殿下?殿下——!” 很快,山土后站起两人,都浑身泥泞,形容狼狈,但气度依旧不凡。 虞兴凡见到李禅秀,顿时惊喜,急忙策马过来,刚到土石旁,就下马踉跄爬上来,松一口气道:“殿下,还好您没事。” 接着看向裴椹,又道:“裴将军,您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完见两人眼睛都微红,他又一愣。尤其李禅秀,皮肤白皙薄透,哭了一场后,眼皮像涂了胭脂。 “殿下,裴将军,你们……”虞兴凡迟疑开口。 李禅秀怕被看出异状,忙抿紧唇。这一抿才发觉,唇竟有些肿痛,好像还破皮了。 想到是因为方才激烈亲……耳朵又一阵发热。他忙紧紧抿唇,压下不自然,更是尴尬得不好开口。 裴椹却十分自然,岔开话问:“虞统领,可知杨少将军他们如何了?” 虞兴凡回神,忙道:“杨少将军应该被堵在山路那头,听闻刚好避开滑坡,伤亡不算严重。” 说完他迟疑看一眼李禅秀,又道:“殿下,周将军已经带人上山,查看情况。” 李禅秀怕被看出什么,只点头“嗯”一声,仍没开口。 事实上,他有些多虑了,虞兴凡并没注意到他唇上异样。毕竟并非人人都是裴椹,敢盯着他的唇看。 对方最多只见他眼皮有些薄红,像哭过。但裴将军方经历一场生死,殿下作为他的挚友,若是刚才误以为他死了,伤心落泪,也能理解。 倒是裴椹,察觉到李禅秀的不自然,不觉转头,轻轻看他一眼。 滑坡处十分危险,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崩塌。虞兴凡忙上前欲扶李禅秀下坡。 裴椹见了,忽然开口:“虞统领,我右腿行路不便,能否麻烦你扶我一下?” 虞兴凡还没回话,李禅秀立刻看向他:“右腿?” 裴椹轻“嗯”一声,黑眸转向他,轻轻道:“好像摔下坡时,不慎摔断了。” 李禅秀这才想起他之前走向自己时,还摔了一下,忙蹲下帮他查看。 裴椹立刻也弯腰,按住他的手道:“没事,不严重。” 下一刻,手却被拍开。 李禅秀捏着他的小腿检查了一会儿,眼睛好似又有些红,带着鼻音道:“怎么不早说?” 说着转身,就地找几根树枝来,要绑在他小腿处固定,防止伤势严重。 虞兴凡站在一旁,想说“我来”,可手还没伸出去,裴椹就弯腰接过李禅秀手中布条,自己绑了起来。 李禅秀见状,干脆也松手,在旁指点他,让他不要把木条的位置弄歪。 裴椹绑好后,直起身,唇角似乎微弯了弯,看向李禅秀哑声说:“好了。” 虞兴凡:“……” 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站在这好像有点多余。 但应该是错觉吧? 果然,殿下很快就吩咐他帮忙搀扶裴将军。 虞兴凡赶忙上前。 下了土坡,因山道危险,又不知裴椹还有没有其他严重伤,李禅秀决定先带他回碎月城。 杨元羿那边自己应当能够处理,山上又已经有周恺带人去查看,若有问题,也会及时禀报。 只是裴椹的马已经不知所踪,他和虞兴凡等人又一人只骑一匹马出来,没有多余的马。 裴椹也看出这个问题,望向李禅秀白皙如玉的侧脸,哑声:“不如我和殿下共乘一骑?” 李禅秀微不可察松一口气,忙点头:“好。” 裴椹腿有伤,不方便骑马,李禅秀本想让他先上马,自己再上。可裴椹不同意,他只好先上,然后迟疑看向裴椹。 裴椹眼中似乎闪过笑意,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踩上马镫,然后右腿轻翻,利落上马。 动作流畅到若不是李禅秀方才亲自摸过,差点怀疑他右腿是不是没断。 上马后,裴椹双臂从后近乎环住李禅秀,握紧缰绳驾马。 颠簸间,李禅秀后背不可避免地撞进裴椹怀中。裴椹似乎也离他极近,微烫的呼吸就近在耳旁。 李禅秀不觉抓紧马背鬃毛,耳朵微红,可想到虞兴凡等人就紧跟在后方,又不自觉挺直腰身。 裴椹低眸看向他,目光不觉落在他细白颈上,忽然,手掌渐渐握住他半侧腰际。李禅秀一僵,腰忽然软了下来,白玉似的脖颈也爬上绯红。 他靠在裴椹怀中,听着身后无比沉稳的心跳,再一次确定,对方是活着的。 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许是大悲大喜过后,骤然松神,加上淋了雨雪,开始有些不舒服,他靠着裴椹,在颠簸中不知不觉睡去。 再次醒来时,李禅秀发觉自己躺在柔软暖和的衾被中,房间内一片黑暗。 他怔了须臾,睡着前的记忆渐渐回笼——白天时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西南收到裴椹战死的消息,然后醒来,周恺忽然冒雨跑来,说裴椹遭遇山崩,生死不知…… “裴椹!”李禅秀心口一紧,忽然掀开被,下床摸黑寻找蜡烛。 裴椹呢?他在哪?怎么不在自己身旁? 自己后来真去了山崩的地方?真的找到对方了? 不是他听到周恺的消息后晕倒,自欺欺人地做了一场梦? 李禅秀脑袋发晕,手脚无力,在桌边拼命摸索,寻找烛台。 忽然,门被一把推开,裴椹提着一只灯笼,身影站在门口,似是匆忙赶来。 李禅秀僵住,抬头怔怔看着他。见他关紧门后,拄着拐走近,终于走到自己面前时,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脸,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