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别说摸了,多看一会儿都要挨这金雕瞪。 哪知刚这么想完,就见裴椹的小娘子忽然抬手,摸了摸金雕的头,又捏捏它的羽翅。 杨元羿:“……” 李禅秀听了杨元羿的话,才忽然意识到,因为金雕受伤,自己平时只喂它,没怎么带它去放飞,竟然把雕喂胖了? 不过捏捏金雕的翅膀后,他又放下心,胖是比刚来时胖了一些,但主要是羽毛变好看后,有些蓬了。 杨元羿见他这么“折腾”金雕,不由替他捏一把汗,生怕他被啄,一句“小心”险些喊出口,可下一刻,却又愣住。 只见那金雕被捏了翅膀后,竟挨着裴椹的小娘子蹭了蹭,还把脑袋往人家手心搁。被摸摸头,喂了根肉条后,更像没了骨气一般,小狗似的,绕在小娘子腿边转悠。 杨元羿目瞪口呆:这这…… 这也是随了主人?金雕也失忆了?怎么跟失忆的裴椹似的? 他不由转头,狐疑看向裴椹。 裴椹轻咳一声,走过去要把金雕拎过来。 哪知走近后,刚抬起手,金雕忽然圆眼一瞪,直接躲到李禅秀身后。 裴椹:“……” 他抬起的手僵了僵,转个方向再去捉,哪知金雕又往李禅秀另一边腿侧躲。 裴椹:“……” 杨元羿:“……” 不是,你家崽现在不听你的啊?到底是不是你养的? 裴椹不是完全不记得失忆时的事,自然知道金雕躲他的原因。他缓缓站直身,目光严肃,正要喊“小黑”。 ——也是巧,他失忆时,刚好给这金雕取名“小黑”。 但还没开口,李禅秀就摸摸金雕的头,接着像哄似的,把金雕从身后推出。 金雕这才不情不愿似的,踱着步走出来。 裴椹:“……”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把信筒绑在金雕腿上。 要送信时,倒是没再劳烦李禅秀。裴椹亲自喂它几根肉条,又拍拍它头,总算把这祖宗哄飞了。 就是飞的时候,翅膀扑腾了几次才飞起,可能是真有点胖了。 . 暮色降临,天已经黑透。 放飞金雕后,李禅秀不必再回军营或城墙那边,加上裴二出征回来,到现在还没吃饭,他便把对方早晨做的饭食端出来,再热一热。 至于一起跟来的杨姓士兵——裴二之前已经向他介绍过,说此人叫杨元,是武定关的一个小千夫长,之前听说永丰关隘告急,被派来支援。 因“杨元”今天在塞外救过裴二,裴二很感谢他,主动告知对方自己家中有金雕,可以帮武定关送信,这才引对方来家中。 李禅秀得知后,自然也客气地留“杨元”一起吃饭,没想到对方真不客气,真留下了。 李禅秀顿觉自己不该这么随便邀请,应该先去买些酒菜回来。 “杨元”忙说:“不用不用,嫂子别忙了,先去休息吧,我跟裴兄弟一样,随便吃点就行。” 李禅秀只好点头,虽然他和裴二假成亲后,没请过外人来家中吃饭,但也知道,一般这种情况,家中女主人是不陪客的。 加上他刚吃过,于是叮嘱裴二几句,就先回主屋了。 他一离开,上一刻还拘谨的杨元羿立刻端起碗,一阵狼吞虎咽,边往嘴里扒饭,边唔嚷:“赶紧赶紧,快一天没怎么吃了,差点没把我饿死,说起来,你娘子做的饭……” 说到一半,忽然被裴椹黑漆漆的目光盯上。 杨元羿一僵,谨慎开口:“……还怪好吃的。” 裴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是我做的。” 杨元羿:“……啊?” 裴椹蹙眉:“啊什么啊?你少吃点。” 他辛辛苦苦做的早饭,小妻子没吃多少,全进了杨元羿的肚子,想想就不快。 但……算了,凉了的饭,反复热也不好吃。 “要不你还是多吃点吧。”裴椹又改口。 只是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一阵微僵后,眉心微蹙。 自己怎么又跟失忆时似的? 杨元羿一听这饭是他做的,还让自己多吃些,顿时大为感动:“俭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兄弟的。” 裴椹:“……”倒也不必如此。 只是不想让小妻子吃剩饭罢了。 他端起碗也一起吃些,因跟杨元羿一个月没见,现在又刚恢复记忆,少不得要向对方询问并州的情况。 加上要等去劫粮草的丁宗、宣平的消息,这一聊,竟快到半夜。 杨元羿听到外面打更声,忽然想起什么,道:“糟糕,你跟我一起吃饭吃这么久不回去休息,你娘子不会生气吧?” 裴椹微愣,神情不解。 杨元羿常年在军营,知道有些军汉闲暇时会聚在一起喝酒,有时喝到半夜才回。家中娘子知道,一般都会生气,要是厉害些的,直接关紧房门,不给上床也是有的。 想到这,他忙解释一通,接着又催裴椹:“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回军营就行。要是丁宗他们有了消息,我及时差人来告诉你就是。” 说完抬起手,闻闻衣袖,又庆幸道:“还好咱们没喝酒,你娘子应该不至于不让你上床。” 裴椹:“……” 第69章 李禅秀之前问过裴椹, 也知道宣平又带人去烧粮草的事。 回到主屋后,他同样想先等一会儿消息,等确定宣平他们平安回来了, 再休息。 于是他点起油灯, 坐在桌旁边制桑皮线,边想一些事情。 这几日战事不断,伤兵骤增,他之前备下的桑皮线又快用完了。还有, 听说洛阳、长安两京被流民围困, 不知身在洛阳的父亲如今是否安全。 梦中父亲就是在洛阳被乱军攻破时, 趁乱离开圈禁他近二十年的地方。但洛阳城破,又是一场生民涂炭, 血流成河…… 李禅秀按了按眉心,不知是灯光太暗,还是白天忙碌, 太过疲倦,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酸疼。 按了按眼周穴位后, 他吹熄灯, 决定先上坑躺着,闭眼休息一会儿。 但大约是白天确实太累,原本没打算睡的他, 躺到暖热的炕上, 只闭目不到片刻, 就陷入沉沉梦乡。 …… 裴椹送走杨元羿后,又在院中独自站一会儿, 才转身往主屋去。 许是被杨元羿那番话影响,迈步时, 他抬起的脚迟疑停顿一下,随即又坚定落下。 那是他的妻子,他晚上本就该和对方一起休息,若不回去,岂不被对方瞧出端倪? 何况他又没喝酒,只是和友人一起吃饭时稍微多聊……好吧,确实不是稍微多聊,而是聊到快半夜。 但他堂堂裴将军,纵横沙场、浴血奋战,面对几十万的胡人大军时都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