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宿舍的路上还是余晖满天,霞光万丈,天边如同燃烧着的绚丽火焰。 而随着太阳的落下,烈焰被不可避免地燃烧殆尽,天光黯淡,连带着周遭空气都冷了些,宿舍里有瞬间的冷寂。 “嗯,前几代神子留下的‘六眼’,被做成咒物了。”五条悟说得轻描淡写。 五条悟承上启下:“超绝补品,老子说得没错吧?” 桐原司合上黑盒,将它放在一旁,抬眼看向五条悟,问道:“悟,从刚才开始,你的脸色就很难看。” “是吗?老子又看不到。” “生气了?” “你快吃。” “你先说清楚。” “味道应该挺难吃的,待会老子给你想个办法,换换口味。” 桐原司无奈道:“别已读乱回,嘴都撅得能上天了,分明生气得很。” 他熟练地顺毛,五条悟这个人是要哄的,儿童心理学的标准作用对象。 “被吓到了?” “没有。”白发少年垂下头,拨弄散落在旁边的银行卡,说,“只是觉得恶心。” 像只漫不经心扒拉着玩具的猫。 “司,老子能听到。” “什么?” 五条悟说:“听到六眼的声音。” 那些六眼上只附带了残缺不全的灵魂,自然是不能说出什么有逻辑的话,更别提整一句了。 但就是那样短促的、尖锐的、凌厉的叫声,才更让人烦躁。 五条悟:“老子听得心烦。” 他把在五条家发生的事情笼统说了一遍,撇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然后做出总结:“所以,快吃!” 被催促的桐原司嘴角抽搐,无奈地叹息道:“悟,暂且先放过我,这感觉真的有点怪。” 尤其是黑盒里的六眼和五条悟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种怪异感就更浓烈了! “况且,这种咒具保存了上千年,味道也不会很好。” 五条悟不依不饶,灵光一闪,提议道:“要不掺一点老子的血?搅拌一下。” 顺着他的话,桐原司稍微想象了一下,猩红粘稠的血液里,“六眼”沉浮——绝对不行,这比直接吃还要惊悚! 桐原司喉咙滚动,扶额。 “算了,算了。”他还是有着一些心理底线的。 桐原司虽然不是人了,但也不代表着他原地变身鬼中汉尼拔。 况且,还是先留着它们吧。 它们总给桐原司一种违和感,暂且先放着,研究一番。 桐原司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五条悟离家出走,那么迫不及待,仿佛一刻都不想在五条家多待,原来是见到了“六眼”。 按照五条悟爱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自然是会生气。 “……” 桐原司伸出手,指尖在黑盒里的六眼上,虚空拂过,想起了五条家主说过的:“六眼的命运…吗?” 穿越而来前,桐原司已经很久没有追更原漫画了,但曾在热搜上看到了一个话题: #五条悟被腰斩#,那是原作者为六眼安排的命运。 桐原司笑意深了些,没关系,他会改变它。 倏然,五条悟挪了过来,拿起桐原司的手放置在自己的眼睛上——很快,桐原司就能感受到在掌心轻搔的纤长睫毛。 他疑惑抬头,问道:“悟?” 五条悟问道:“老子的眼睛超好看的,对吧?” 桐原司点头:“嗯。” 五条悟追问:“如果老子的六眼也被挖出来,做成咒具,小洋葱你肯定会心疼的对吧?!” 桐原司:“当然。” 五条悟主动松开了手,笑得灿烂:“所以,你来主持老子的葬礼吧?” 才不想让别人觊觎自己的身体! “想得这么远?”桐原司哂笑一声,“指不定我比你……” 五条悟弯下腰,凑到桐原司前面,用美色攻击:“小洋葱,答应老子嘛~” 桐原司神色微怔,想一想,那时候,应该都任务结束了吧? 至于他,也应该会到了原世界。 此后的承诺,也只能是一张空头支票。 “好啊。”他说。 桐原司笑着垂下眼,很快,又被人托着脸抬了起来。 撞进眼里的是五条悟精致到让人屏息的脸,他盯着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说:“立束缚才行!” 桐原司:“为什么啊?” 五条悟说:“防止你骗老子。” “我哪有骗过你?” “不知道,直觉。” 五条悟“威胁”道:“快点立束缚,不然你就把‘六眼’吃了,老子会喂你的。” 桐原司妥协:“好啦好啦,立束缚。” 五条悟满意地挺起了胸膛:“至于六眼,就先存在你这边吧,当储备粮。” “倒也不必…” 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无奈笑容——总有一天,老子会弄清楚的。 · 翌日。 桐原司接到了夜蛾正道的短信,有空就去办公室一趟。 “叩叩——” “进。” 夜蛾正道抬头,看到来人后率先打了个招呼:“是桐原啊,坐吧。” “五条那边怎么回事?” “他暂时不回五条家,麻烦夜蛾老师先给他一间宿舍住着。” 总要安顿好离家出走的猫,万世极乐教那边随意,高专这边就得打个招呼。 “行,这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一周后高专正式开学,”夜蛾正道将文件整理到一边,“之前让你准备的教案怎样了?” 原本高专应该四月初开学,改革近两个月,推迟到六月份。 桐原司思索道:“唔,应该是差不多了?” 夜蛾正道扶额:“什么叫差不多?这一届的学生比较多,你上的是全年级的大课,预备上课内容还是比较必要的。” 新入学的学生根据年龄不同,接受知识程度不同,分成了不同的班级,方便不同的老师,因材施教地去授课。 但结界术太特殊了。 一是,它纯靠天赋。 二是,结界术有且仅有一个老师。 也就代表着仅有桐原司一个授课老师,学生们需要在大教室里统一上课。 夜蛾正道就是担心这一点,场面不太好控制,尤其是桐原司还那么年轻。 桐原司挑眉:“夜蛾老师,您忘记我的主业是做什么的了?” 做什么、哦。 邪教的教祖。 控场,小意思。 夜蛾正道沉默半晌,揉了揉眉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脑袋都有点短路了。 夜蛾正道把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过去:“你看看课表吧,每周两节大课。” 桐原司接过,低头一看:“周六周日下午各一节,挺轻松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