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滴水在指尖划过,他能感知到水滴坠落的感觉。 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落荒而逃很狼狈也很怯弱,但是他实在无法直面莫汐看到晦暗面的那一个自己。与此同时,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的心一阵阵钝痛。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指责莫汐,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一想到别的男人看过他赤裸的身体,见过他高潮时溺在性欲里的样子,甚至让他泄在自己嘴里,他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感觉。他只是没办法面对。 无法让莫汐面对真实的自己,自己也无法面对真实的莫汐。 手机屏幕闪过一条提示,方简打开,是莫汐的消息。 ——方简,你在哪里? 莫汐平常甚少直呼他大名,一般都是宝贝儿。以至于现在连名带姓的被称呼,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他走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翻得乱七八糟敞着门就走了,他不知道莫汐回去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和不见踪影的他会是什么反应。 很快,莫汐又发了一条,“我不找你,你报个地址让我知道你安全”。 方简也自知这样不太好,便直接把酒店的名字发了过去,说自己要冷静几天暂时先住在这边。 周末方简在酒店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一觉睡到了周一早晨。酒店就在大学校园附近,他直接步行去上班了。 这两天两夜期间,莫汐如自己所言,确实没再找过方简,微信界面还停留在那晚他回的那个好。 方简下班了一个人去了老字号面馆点了碗杂酱面,杂酱面端上来他才发现里面有黄金豆,一种炸的酥酥的外面裹有盐巴的黄豆,简直是准确无误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他拿起筷子一个个夹着往外挑,挑了半天挑干净了,他往下一翻,发现面条下面居然还有。往常莫汐提早就会提醒店主不要放,哪怕是放了也会迅速地给他弄好。方简无比烦躁,撂下了筷子结了账,走了。 饥肠辘辘回到酒店,方简莫名其妙地好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还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距离他离开已经足足有四十八个小时了。 天公也不作美,昏天黑地的在傍晚下了一场雨,电闪雷鸣,如倾如倒。酒店窗子溅洒的一层豆大小水珠,氤氲了视线。 方简索性蒙上被子一个人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赤身裸体,穿着那条印有公厕的白色内裤,勃颈上拴着leo为他制作的那条狗链,跪在他们学校的礼堂里。 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有从本科就带他的教授,有他的硕导博导,有法学院的同学,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大家用手指指着他,他还能看清大家脸上带着的难以置信的嘲讽神情。 方简拼尽全力想要爬到幕后,可是脖子像是被人拽住了,他一挣扎就喘不过来气无法呼吸。 他在人群里,还看见了一直以他为傲的,他的父母。 方简从未见过他们失望之极的样子,他的父亲佝偻着腰以手掩面,他的母亲侧着头一直后退。 他如沉入了海底,任凭他怎么扑腾却找不到一块可以求生的浮木,只能等鼻腔里的最后一点氧气消耗掉,这个短暂的过程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终于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他醒了。 室内一片漆黑,陌生的环境,方简的冷汗浸透了头发,他仍搅在那未散的梦里,恐惧像蝎子一样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下意识的按了手机的快捷拨号键。 凌晨一点,莫汐接到电话的时候,听到方简哭着说“老公,我害怕”。 第21章 莫汐赶到酒店出示了证件,刚下完雨空气中氤氲着冰冷的潮气,他的头发略微有点塌。 这两天两夜,他的怒火已经汇聚成了汩汩流动的熔岩,只需稍一用力便会迸溅四射。那天回家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冷静了十分钟,才把地上散乱的东西一件件摆放到原处。在他给方简发消息之前,他找遍了所有方简惯常爱去的咖啡厅,图书馆...无一所获。在他给方简发了消息对方没回复的那几分钟,他的不安和慌乱登峰造极,那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钟。 方简就像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子,壳外面温顺有礼,只有他才知道这七年他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在面对他时内里蛮横骄纵,随心所欲。一言不发消失一个星期这种事情,他未必做不出来。 隔了几分钟,莫汐委婉迂回地又发了一条说不会找他,方简才回复。莫汐后来确实没有找他,他回了惊蛰,把方简三年前进入惊蛰的所有资料一一调了出来。 他翻动着桌子上牛皮纸文件夹里的扉页,面无表情地查看上面字迹。“不接受实质性插入”“不能接受在身体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嗜痛”...笔画遒劲有力,他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的确出自方简之手。 他认识leo,作为惊蛰的创始人之一,他对每个高级调教师都了如指掌。leo擅长的多为心理调教,k9训狗调教,属于不动鞭子都能让人哭出来的类型。 与此同时他翻开了另一本,是调教师定期会做的总结。他找到距离最近的一次,在那一页表格题头的器具栏里,他看到了赫然被勾出来的生姜。 下一秒硬质封面的文件夹就被抛散在地,撞击地板发出砰的一声。莫汐一个字都不愿再往下看了。 他靠在椅子后背上,缓慢地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抖落干净。037,方简固定的调教室就在037,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可能他们相隔也就几步之遥。 他自己做着别人的dom,而他的爱人却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臣服在别人鞭下,多讽刺啊。 站在方简的门前,莫汐深呼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他不露痕迹地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方简弄回家去,不是说这些敏感话题的节点。 方简挂下电话就后悔了,他懵懵登登的就拨到莫汐那里去了,可是现在他最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人就是他。 他去给莫汐开门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点拧巴,他刻意回避着莫汐的目光装作还未清醒的样子。 时间已经太晚了,莫汐不可能再兜一个来回,便直接留下来了。 两米宽的大床,中间闪了一米宽的空隙。 “还害怕么,要抱着睡么”,率先打破尴尬的是莫汐。莫汐往他的那边移了一点,用坚实的臂膀把方简圈在了怀里。 “宝贝儿,先睡吧,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 方方保北,你确定真的要跟他回家么? 第22章 方简去学校了,莫汐调休,他把酒店的行李归拢打包,在他收拾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