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顿了一会儿,他才似做好了心理准备,抬步走上前,在距离槐轻羽一步之遥时停下,喉结滑动,声音莫名显得沙哑难耐,“小羽,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槐轻羽点了点头,自信的勾唇一笑,“大哥,我要是过得不好,岂能安心学习,取得芙蓉才子称号?” 秦漆禾抬起手,摸了摸槐轻羽的脑袋,语气轻柔,“是我多言了,小羽优秀不输男子,我的关心都是多余的。” 言成碧立在秦漆禾身侧,他穿着一袭淡蓝衣衫,布料华贵,和秦漆禾一般无二。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气质养得越来越贵气了。 秦漆禾信奉君子之道,向来穿得素净,要么是白衫,要么是毫无花纹的红杉,低调内敛。 二人往那儿一站,要是不说,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才是正统的秦家公子。 言成碧紧抿着唇,沉默的跟在秦漆禾身后,他没资格与槐轻羽说话,只能用眼神与槐轻羽交流。 许久不见,槐轻羽愈发出色了。 不仅是容貌,还有日益增长的才华,以及那势必会名动盛京的未来。 与如今的槐轻羽相比,他就显得太过平庸了。 平庸…… 从前的言成碧,从未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起来。 他是个傲慢冷血的人,总想着把一切都当成垫脚石,为了往上爬,不惜踩着身边所有人的骨血。 生平第一次,言成碧有了自卑的心理。 他一介仆身,如今虽有举人功名,但未考上状元之前,他永远摆脱不了奴籍。 所以,他极度怨恨秦漆禾的虚伪。 秦漆禾是他的主子,如果真的善良,就应该放了他的奴籍,让他获得清白之身。 可秦漆禾却从未这样想过。 一方面告诉所有人,说将他当成亲兄弟,赠他昂贵的衣服饰品,但另一方面,却一直捏着他的奴籍,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个仆人。 这算什么好兄弟? 分明是拿他作体恤下人的筏子。 想到此处,言成碧愈发怨恨秦漆禾了。 他不发一言的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怨毒和恨意,无声的随着秦漆禾走进厅内,然后立在了秦漆禾身后。 槐轻羽后退一步,摸着头上的发髻,忍不住嗔怪的瞪着秦漆禾,“大哥,你太坏了吧?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全都被你弄乱了。” 秦漆禾忍不住轻笑出声。 清脆儒雅的笑声里满是磁性,性感又迷人。 他紧盯着槐轻羽因为激动,微微变红的脸颊,心下一紧,哑着嗓子打趣道:“小羽怎的也和书儿一般爱美?” 槐轻羽轻轻“哼”了一声,脸颊上的红晕更多了,“我也是哥儿,为什么不能爱美?” 就在这时,一道骄纵傲慢的声音响起,“呵呵,你再美,能有我的一半美?还有,槐轻羽,听说你最近得了芙蓉才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书呆子?” 秦宛书穿着一身惹眼的红衫,款款走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带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这贵气的打扮,盛装出席的皇后怕是也不及他。 秦漆禾当即走上前,扣住秦宛书的手腕,斥责道:“书儿,你怎么说的话,如此没有教养!” 槐轻羽微微一笑,毫不反驳,反而还应承道:“我向来喜欢读书,三弟说我是书呆子,我就当是夸我好了。” 他懒得与秦宛书辩驳。 天底下谁不喜欢有本事的人? 说他是书呆子?他还没说秦宛书是废物呢! 自打上次诗会结束,秦宛书与却阳候世子林牧辙来往得频繁了。 林牧辙是个喜新厌旧的,他不喜欢有主见、有自己的思想的哥儿,只喜欢空有外貌、单纯好骗的。 近墨者黑,秦宛书与林牧辙那废物呆久了,便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林牧辙一样,对外貌看得比人品、才能还重。 简直可笑。 不说才能,就算是容貌,槐轻羽也丝毫不输于秦宛书。 只是他平日里不怎么注重外表。 他深知,手中有钱权,才是硬道理。 一旦掌握权势,那么身边围着的就都是好人了。 就算他貌若无盐,别人也能将他夸出花来,所以这样看来,那些外貌评价全都是主观的,想说你美丑就说你美丑。 何必在意。 “哥哥,你竟帮着槐轻羽说话?”秦宛书的手腕被秦漆禾死死扣住,动惮不得。 他气急败坏的咬了咬牙,质问道:“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竟然偏帮槐轻羽?槐轻羽向来风骚下贱,你该不会被他勾引了吧?” “放肆!”秦漆禾听了秦宛书的话,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一张澧兰沅芷般端方如玉的君子脸,再也维持不住平静。 他抬起手,狠狠的抽了秦宛书一耳光,语气里满是寒意: “秦宛书,张口便造黄谣,你这样和市井泼皮有何区别?别忘了你可是首辅家的哥儿,有维护首辅家脸面的责任!” 秦宛书被打了一巴掌,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自打槐轻羽进秦府,秦宛书和他爹都在偏帮槐轻羽。 都怪槐轻羽! 槐轻羽把他的爹爹和哥哥都抢走了! 秦宛书的眼底绽出恨意,他抬起手还了秦漆禾一巴掌,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凭什么打我?怎么,我说到你的痛脚了?” “这种谣言是随便说的吗?”秦漆禾冷漠的看着秦宛书,“你这不仅是想害了我和小羽,还是想害了整个秦家!” 秦宛书被秦漆禾用这种眼神看着,丝毫不怕。 他不以为意的仰着下巴,眼里的怨毒毫不掩饰,“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刚刚看着槐轻羽的眼神黏糊糊的,你肯定是被槐轻羽勾引了,否则你怎么可能不帮着自己的亲弟弟?” 秦漆禾黑着脸,出言纠正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今日之事分明是你大错特错!”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若在你在乎我,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秦宛书这小脑袋瓜子,是根本不能理解秦漆禾所说的常理的。 他是个极易被情绪主导的性子。 在他看来,爱他的人,就应该毫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有任何迟疑,都算是背叛。 与槐轻羽表现得不拘小节,相比,秦宛书刚刚的讥笑嘲讽,以及那满肚子男盗哥儿娼,就显得恶毒、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 秦首辅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不知为何,他一见这样的秦宛书,就倍觉头疼。 秦宛书表现得这些小肚鸡肠、拈酸吃醋、爱慕虚荣,完全与他作的那些诗展现出来的气度,根本毫不相同。 那些诗真的是秦宛书做的吗? 秦首辅在这一刻,陡然升起了对秦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