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门,我骨头都快松了,你这提议不错,我去问问李检。” 谁知问过李检后,才知道报名志愿者的人太多,防护资源又有限,学校先让党员和积极分子们上,根本轮不到他,李检说帮忙报了名字,什么时候轮到他再通知。一转头段知友便忘了此事。 导师给段知友发了一堆论文,说担心他隔离在宿舍太闲,容易出心理问题,还不如多多学习,想想毕业论文怎么写,孰不知段知友回复了他“好的,谢谢老师”后,便又切回游戏界面。 这天,段知友正沉溺于游戏,企图在虚拟的厮杀中忘却另一个人的存在,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他指尖一颤,但没有抬头。 一只玻璃酒瓶被放到他桌上,握着瓶口的是江淮白皙,骨节分明的左手,虎口处还留着一道疤痕。 这又是唱哪一出啊?段知友隐隐崩溃。 “喝吗?”清凌凌的嗓音。 “啊?”段知友抬头,看见江淮冰雪似的下颌,他站在顶灯下,半张脸被炽白灯光淹没。段知友的视线又移回手机屏幕,游戏里,他已经死掉了,他撇撇嘴:“我不喝酒。” 酒后乱性,他才不中套。 “你管这叫酒?”江淮嗤笑,转了转玻璃瓶,似乎在读说明:“酒精度数6%,呵,连猫都弄不醉,这不就是果汁吗?” 段知友额角跳了跳,放下手机,从江淮手中夺过瓶子,仰头灌了几口,然后“哐”地放下酒瓶,瞪向江淮,一脸“你满意了吧?”。 桃子味,很甜很香,冰冰凉凉。这时候尝到点饮用水之外的东西挺不容易,段知友回味了下,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江淮神情一时有些古怪。 “我其实……是想给你倒点来着,你没杯子吗?”江淮眼中闪过一丝揶揄,“这瓶,我刚喝过了。” 段知友呆住,下意识舔嘴唇,又立即反应过来此举不妥,于是狠狠地蹭了蹭袖子。 江淮又说:“后半句是假的,这瓶我刚打开。” 段知友倏地站起来,身高使他可以俯视江淮,被压制的局面似乎反转。 他含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和你开个玩笑,别动气。”江淮挑了挑眉,伸手掸了掸段知友的肩膀,但很快被对方挥开,他没在意地笑了笑:“我们两个干待在这里,你不觉得无聊吗?” 段知友脸色严肃:“没有,我忙着看论文,一点也不无聊。” 江淮垂下眼,段知友的手机屏幕上,游戏界面中,我方水晶正巧在炸裂。 段知友:“……” 段知友:“我说的是,等会儿看!” “是么?那你不饿吗?”江淮露出点笑:“我刚好像听见你肚子叫了。” 操!真的吗?段知友半信半疑,有些窘迫。他的确是饿了,单调的隔离餐对于人高马大的段知友来说,只能保证他不被饿死。 段知友转了转眼珠:“是啊,你要请我吃饭吗?”他想到江淮那个屯满零食的大箱子,内心竟然隐隐雀跃。 “怎么会?你想什么呢?” 江淮快速地否定了他。 段知友一愣,心头涌上深深的不可置信——这,这个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竟连区区一点食物也不愿意付出?可见这喜欢的分量之轻!还好,他不是gay,也没有着了此人的道! 段知友冷哼一声:“那我花钱,买你些吃的。” 江淮摇了摇头,缓缓说:“这个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交换,以物易物。”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在段知友身上扫了扫。 段知友脑海中警铃大作,他还有什么“物”值得江淮惦记?他退开一步,撞得椅子发出尖锐声响,他叫道:“你当我是什么?你休想!” 江淮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想差了?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写生模特。” 段知友冷笑:“脱了衣服那种吗?” 江淮勾唇:“你要是愿意,那再好不过。” 段知友冷哼一声,坐回椅子,拿起手机点开导师发过来的论文。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对一个同性恋出卖自己的色相! 江淮见状,颇为遗憾地走开。 良久,论文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段知友觉得浑身灼热,头脑也有些混沌,他喘气声渐渐加深,胸膛里有种奇怪的冲动。 这别是被江淮气的吧! 要是被江淮听见他心中所想,可得说一句冤枉。段知友忘了,他是不会喝酒的,也许他记得,但他高估了自己对酒精的容忍度,6%的酒醉不倒小猫,但足以让他上头。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饿,而且越来越饿,饥肠辘辘的痛苦对于物质极丰富的现代人来说,罕见而难以抵抗。 那瓶果酒没有被江淮带走,还安静地站在段知友桌上,段知友盯着漂亮的玻璃花纹十几秒后,忽然拿起瓶子再给自己灌了几口。 他仰着头,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有力地滑动。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已经不够理智了,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吵得他头疼。 冲动,冲动了又怎么样? 反正也是有人先招惹的。 江淮被一声尖锐惊动,他侧脸望去。 段知友已经站起来,脸色泛红地看着自己,他说:“行吧。” 第12章 另外的价钱 酸辣粉的香气充盈在宿舍里,段知友执着筷子狼吞虎咽,而江淮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用小刀削着铅笔。 有些磨损的帆布笔帘在桌上展开,各种型号的铅笔和毛笔排列其中,江淮削好一支后,轻轻吹了吹笔头上残留的石墨粉,然后将其插入笔卷,抽出另一支继续削。 自从高中离开画室后,江淮就没再削过铅笔,现在电脑绘图的时候多,偶尔手绘涂鸦,图方便用的也是圆珠笔或者自动铅笔,桌上这一套家伙事儿还是江淮从柜子深处找出来的。毕竟他从没当面画过段知友这样的模特,今晚值得一些复古的仪式感。 察觉到段知友的目光,江淮抬头朝他勾了勾唇。 段知友手一颤,一条粉从筷子间滑落。 在他的角度看来,江淮就好像磨刀的杀人狂,而那展开的布帘里,插的仿佛都是准备料理自己的手术刀。 祭完五脏庙,就该上路了。 “吃好了?”江淮转了下笔,眼睛很亮。 “……嗯。” “好吃吗?” “……嗯。”段知友心里嘀咕,有什么好吃的?这种速食产品放在平时他连看也不看,没想到今天要为了这些出卖色相。酒气带来的冲动被食物渐渐压下去,段知友好后悔! 江淮将速写本翻到新一页:“那你脱吧。” “呃,”段知友还想挣扎一下,“大冬天,脱了有些冷。” 江淮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