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笑着摇了摇头,他道:“子陵兄,杀人这?事是最简单的,你?也是知?道的。可现下杀了他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如若是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自是再好不过,可风险太大,代价太大,会叫人寻了把?柄。” 杨风生的眉头蹙得厉害,终于正?色看向了萧吟。 萧吟却在此时起身走到了杨风生的身边,拿来了他手?上的剑。 杨风生这?回竟也任他动作。 员外郎见萧吟接过剑,方要松一口气,却看萧吟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剑上的血,一边看着自己?笑道:“员外郎总是要出门的吧,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出门。出门游玩,回乡祭祖……你?说?,会不会在路上偶遇山匪,又会不会在走水路之时偶遭水祸……明天?和意外总是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萧吟笑得清风朗吟,嗓音干净清脆,如玲玲珠玉相互碰撞。 但这?笑却叫员外郎生出了一股恶寒。 “员外郎,你?是不是在想,只要你?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就没事了?等到首辅回不来京城,等到杨公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你?便安全自由了?” “不,不是的。”萧吟笑着摇头,手?中把?玩着的长?剑时不时闪着刺骨的寒光,闪得员外郎眼?睛生疼。 萧吟的嗓音那样好听,可是现下,大音希声却如恶魔低语一般,灌入了他的耳朵。 他说?,“则玉保证,只要我活着一日,你?的意外便迟早会到。” 萧吟言下之意,只要他萧吟在,他便永无宁日。 员外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萧次辅的二公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传言……这?什么狗屁传言果然不能听信一点! 员外郎本来还以为有所?出路,可是现下来看,最后的活路也叫萧吟堵得彻彻底底。他现在敢去不要命的得罪杨风生,可是得罪了杨风生之后呢,连带着萧吟一起得罪? 听他那话的意思,是必不会放过他了。 这?世家大族的公子向来是不把?人的命放在眼?里的,萧吟若真杀了他,萧正?如何都会为他圆场,况萧吟自己?也说?了,随便寻个意外的由头便把?他杀了……那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他可以慢慢熬,熬到杨家倒台,可是杨家即便真的倒台了呢,他还难不成去把?萧吟也熬死了不成? 萧吟十八,他三十八! 员外郎汗水岑岑,汗水瞬间浸湿了里衣,他几番权衡利弊,知?道是跑不成了!现下投靠了宋河又有什么用?他难道真的要去日日担惊受怕活着,生怕不知?道哪一回出门就叫人捅死在了半路。 想明白了这?些,员外郎往地上跪去,他道:“我知?道二公子的意思了,这?几日是我鲁莽,往后断不会再起旁的心思了。” 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去,只见他神色失魂落魄,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从始至终,杨风生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待他走后,江北和正?为也知?道他们二人是有话要说?,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几人出去之后,门又重新被人阖上。 杨风生起身,离开了圆桌,走到一旁的大红酸枝圈椅上坐下,他双臂展开,搭放在旁的扶手?上,一只手?撑着脸,看向了萧吟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萧吟,这?便是你?的真面目吗?” 若今日这?是他的真面目,也难为他演得这?么辛苦了。 萧 吟将剑递还放到了桌上,脸上也已经收敛了笑意,他就那样立在那处,月光从窗户窜进,爬上了他的侧脸,衬得更加洁白如玉。 他被如此诘问,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淡声回道:“真面目?” 杨风生也笑了一声,“人前倒是正?人君子,人后原来也会使些下作的威胁人的手?段。” 萧吟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窗外,他道:“何来真面目一说?,我可以是正?人君子,也可以是小人。子陵兄难道不也是这?样吗?” 都是他,正?人君子是他,无耻小人亦是他。 萧吟是以君子示人,但许多时候,如果不当小人,事情也就办不了。 他不介意使些下作的手?段,也不介意当小人,更不介意叫旁人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一面。 萧吟觉得这?个话题没有意思,他看向了杨风生,问,“难道子陵兄不想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来说?这?些,做这?些吗?” 杨风生难得没有回怼,他抬眸,直视着萧吟,“为何?” 萧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中似乎带了几分?期待,他看向杨风生,问道:“子陵兄不觉得,相比杜衡来说?,我也不错吗?” 第四十章 “什么玩样?”杨风生听到这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杜衡? 一番品味过后, 杨风生马上就明白了萧吟的意思。 好?好?好?,难怪呢,难怪一口一个子陵兄喊他喊得这般亲切, 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窥探他们的行踪,又在他们议事的关键时刻出来帮他一把。 最后问他,他和杜衡相比如何? 杨风生若再?品味不出来这其中的意味,也真是蠢了。 杨风生几乎马上?就出声讥讽,“萧吟, 你要不要脸。当初杨水起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的追着你, 没头没脑跟个傻子一样,就连脸皮都不要了也往你家跑。后来你如何伤她?的,你忘记了是吗, 现下竟还敢去肖想她??!” 好?生涎皮赖脸, 有这样的事?好?马尚且不吃回头草, 他萧吟现下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萧吟自知有愧,垂首低声道:“我知道错了。” 他当真知道错了。 “错了?道歉有什么用?我若杀了你全家, 我同你说道歉的话?,管用吗?现下还有什么好?撕罗掰扯的。” “我知道不管用。” 若是一直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萧吟知道, 自己今日便是白?来了, 他马上?就很灵活地?换了一个话?题。 萧吟马上?又道:“可是国公?府有公?主,公?主的脾性你我都知,她?往后若是真嫁进国公?府, 势必离不开内宅,离不开昭阳, 虽说女子嫁人,是嫁夫君。可婆母不好?, 就是会受委屈。” 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初萧吟的母亲萧夫人和萧家老夫人的干系并不算好?,萧吟时常看到萧夫人被萧老夫人气得一个人偷偷躲着哭,说句难听的……后来自从老夫人患病离世?之后,萧吟就没再?见他母亲怎么哭过了,甚之说同之前相比更加还年驻色。 萧老夫人对萧煦、萧吟两兄弟非常疼爱,但萧吟也从来不因为母亲如此行径就觉她?忤逆不孝,萧老夫人待他们来说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