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了。 两人搬离了长都,更没人能知晓实情,再后来,又有?谁能知道实情? 杜呈道:“不对……不对……杨风生他……” 按照时日来算,杨风生如今二十一岁…… “对,子?陵,是阿兄的孩子?。” 杜呈一下子?便觉天?旋地转……他这,这都是知道了什么事啊! 杜呈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太……太多了,太乱了。 乱得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杨风生是杨平的孩子?,这事太过突然,他也不知道,杨奕今日为何要?同他说这些,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是怎么敢去?叫他知道这些辛秘。 他也不怕他转头就说出去?吗? 杨奕道:“这些事情,我不怕别人知道。” 他气定神闲,分明嘴角是有?笑,但说的话却带着?极淡的凉薄之气,他道: “我反倒是怕别人不知道,不知道徐家的恶性,不知道阿兄一个人死得那?么凄惨可怜。” 他的阿兄,死得那?样可怜啊。 他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啊。 杜呈上了年纪,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他靠倒在椅上,全然没了往日模样,这副样子?,竟都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狼狈。 杜呈喘息好几口?气,才出声道:“所以,今日你?找我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实在是不能明白,即便当年他和杨平交情颇深,可是这十几年来,他想知道,杨奕却从来不提,既瞒了这么些年,又为何突然全盘托出。 甚至说……甚至说最辛秘隐晦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难怪他说杨风生同杨奕相差甚远,原本就不是亲父子?…… “至今日而死友无论?,即生友可托旰鬲者,亦寥寥绝响。这些话,现如今,我也只敢国公爷说了。” 杨奕的话带了几分真心实意,他道:“国公爷是个聪明人,也不难看得出来,杨家现今的形势,算不得好。我呀,造孽造太多喽,手上除了些脏活,也没什么实权。那?些文官同僚们私底下怎么唤我的,国公爷也清楚,‘青词宰相’,多有?趣啊,宰相是宰相,首辅是首辅,青词宰相算什么呀?” 杨奕因为写得出来一手好青词而入了景晖帝的眼,但文官大臣们看不上景晖帝修道,更看不上青词,能当官的,能入内阁的,哪个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们那?天?大的本事,可不是用来写青词的。 于他们而言,写青词是辱没了他们。 大多数的内阁官员,都不愿意写这玩样,但杨奕却不一样。 景晖帝让他的写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即便知道写这样的东西会叫人瞧不起,但他还?是写了一篇又一篇的青词。 “青词宰相”,就像是个笑话。 讽刺杨奕不过是为了讨景晖帝欢心,而上位的小人奸臣罢了。 大臣们私底下,又有?哪个看得起杨奕。 他们总觉得,若他们能跟杨奕一样不要?脸,他们一定会比杨奕还?厉害些。 杨奕看向了杜呈,他道:“我也不将国公爷当作外人,毕竟当初阿兄在京城里?头,也就只认识了你?这么一个看得起他的人。我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的,杨家长久不了,二皇子?的死,终究是皇上心底的一根刺。可是,我死不足惜,但……你?也说了,小水她是个好孩子?……她还?小,我总不能叫她就这样死了。” “所以,阁老的意思是……” 杨奕没有?回答杜呈的话,只是突然起身,竟然走到了杜呈的面前?,直愣愣地跪了下去?。 杜呈惊慌失措,一时之间被骇得没了动作,待到反应过来之后便忙去?扶他起身,“哎呀哎呀!!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有?什么事情,阁老说便是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杨奕不肯起身,他摇头惨笑,道:“至于,就是至于!” “你?想要?什么,同我说就是了!绍文死得可怜,你?成了今日这样,我不怪你?的,不经你?苦,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责备的话,况说,这么些年,你?过得也苦。你?要?什么,若我能帮,我便一定帮!” “我想将小水,嫁去?国公府!” “什……什么?!” 杜呈惊道。 原来,原来他说这些是为了这个? 杨奕看着?杜呈这样,便以为他不愿意,他道:“我知这事是我冒昧,但若非走投无路,我……” 杨奕怕杜呈不答应,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整个京城,恐只有?国公府是最好的去?处了。 没想到杜呈却道:“我何曾说不过应了?” 杨奕错愕抬头,杜呈抓住了这个空挡,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你?之前?问我小水如何,我不是同你?说了吗,她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 “我知道,你?想她嫁进国公府,是想要?给她避祸,若不是这样,我那?个混不吝的小子?,也绝对占不到这样的便宜来。若你?当真有?这样的想法,我是绝对赞同,只……你?知道的,我这家里?面,我说的话,向来是不顶用的……” 昭阳是出了名的蛮横,这事杨奕不是不知道。 杜呈倒还?好说,今日杨奕这一番下来,又加之他同杨平的旧谊,也不可能会去?见死不救。 杜呈了解杜衡,知晓他若对杨水起没有?意思,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招惹了她。 莫名其妙上了人的马车之时,闹得这样厉害,他怕早就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小心思,身为父亲的他,能不晓得吗。 今日杨奕说的事情,杜衡恐怕是求之不 得。 “公主?那?边,我们谁都没办法。但,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先去?对你?道一声谢,若你?我两家真能结秦晋之好,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毕竟,他现下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风生和水起了。 待到了杜呈离开?之后,杨奕瘫倒在了椅上。 时间似乎被拉扯得很长,放眼望向了堂屋之外,天?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天?边染上了红色的霞光。 杨奕眸光几乎涣散,忽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是杨风生。 杨奕没想到他会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呦,你?这死孩子?偷听做什么?”一片死寂之中,杨奕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是我说,你?这个说话的嗓门我就是想要?不听到那?都是难。” 杨风生的声音很平,听着?无甚情绪。 他话一毕,两人又是沉默许久。 过了许久,杨奕才开?了口?,他道:“你?……都听见了?” 杨风生没有?回避,也看着?杨奕,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