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端倪,就如草灰蛇线,被秦储串起来。 林白舴说过的很久之前, 李镶玉不经意间调侃的画册,祁泓振振有词的商界偶像,在雪日拍摄时的眷念的眼神…… 太多了。 秦储整理好思绪,然后抬手敲开了隽水园的门。 “小储?怎么今天自己来了?”正在沙发上研究新舞曲的付飞鸢瞪大了眼。 “他还在实验室。”秦储笑着回答,然后又被塞了一大堆东西, 只往卧室那里瞟了一眼,就被付飞鸢推着去了林白舴的卧室。 关门时,付飞鸢说, “卧室里还有他小时候的相册, 他说里面的出糗照片太傻,都不让我拿给你看, 你是不是回来看这个的?”付飞鸢眨眨眼, 压低声音坑儿子, “……反正现在他不在。” 然后还贴心的关上了卧室门,一段话唰唰说完,动作也干脆利落, 顺利达成目的, 让秦储松了口气, 来之前还以为得找个借口。 秦储在林白舴卧室里转, 目光先落到了桌子上, 上面没摆什么东西,两本很厚的专业书, 右边是一盆仙人球。 左边的柜子里放满了奖杯,一排排的泛着光, 看得出每天都有人在整理,秦储打开看了下,从小到大的奖状都叠放在这,秦储一张一张看过去。 很奇妙的感觉,好像那些微皱的纸张,泛着光的冰冷金属承载了林白舴漫长的成长时光,而他现在在碰在摸,就像跨过了时间参与其中。 秦储想象那位小小的少年,一点一点长大,肆意张扬,在学校众星捧月,手里握的不是鲜花就是奖杯,无忧无虑,在艳羡和赞美声里长大。 秦储找到了付飞鸢说的那本相册,放在很明显的地方,于是脑海里的画面变得具象化。 李镶玉说得是对的,照片里的林白舴真的不太爱笑,通常冷着一张脸,连眼神都不往镜头处看,秦储弯了弯唇,看见林白舴又酷又拽的叼着奖牌边,垂下眼在拉校服拉链,然后被抓拍,跑完步发尾还滴着汗珠。 还有几张大概是付飞鸢拍的,上面有付飞鸢留的字——宝宝毕业了。 林白舴被热情的同学们簇拥到中央,比周围同学高出一截,他很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还学着身边同学很傻的比了个耶。 消极营业的样子,但很可爱。 秦储心软成一片,又在相册下面找到了一本,不过这次是带锁的。 秦储看着上面老旧的密码锁,思考了一下,输入林白舴的生日。 失败。 输入林白舴电话号码后六位。 依旧失败。 秦储指尖敲了两下,然后尝试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很轻松就开了。 这竟然是林白舴的日记,秦储随意一翻,甚至还记了很多年,字迹先是很青涩,然后逐渐变得成熟起来。 xx年2月4日。 遇到一个很奇怪还很烦的人,还撩我头发,结果我转身他就不见了! xx年2月5日。 给林总打电话了,他骂我说我以为我们家是什么□□,想找谁都易如反掌,让我少找人麻烦……我没找他麻烦。 xx年2月9日。 林总又出差了,好烦,我还是找不到他,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啊我一点都不重吧,为什么当时他背我说我好重?!!我真的不重吧?!不重吧。不重吧? xx年6月8日。 林总来接我出国了,付女士也在那。 xx2月4日。 被林总骂了,说我发神经为什么要在快新年的时候回国。 但是我想起来一年前那天真的还挺冷的,我还没跟他说谢谢。 xx年8月23日。 转学回来了,国外饭菜简直不是人吃的。林总骂我别有所图。 xx年9月1日。 看到了。 ……看起来还是那么讨厌。 他周围人好多,我挤不进去。 xx年9月2日。 问了同学。 叫秦储。 这是什么很牛逼的名字吗,为什么当时不愿意告诉我?! ……好吧,多听几遍还挺顺耳的。 xx年9月13日。 靠!我疯了!!我梦到他了。我真疯了,竟然做那种梦。 xx年9月26日。 跟林总出柜了,被抽了一顿棍子。有点疼。靠,可是我都只是想想。 xx年10月2日。 他身边那个人好假,这都看不出来吗?跟他搭话结果被那个人打断。烦! xx年12月4日。 见过好多次,一次都说不上话,跳级了,但也和他上不了一个学校。 xx年1月8日。 邮箱被我猜出来了! xx年1月23日。 啊啊啊他回我了!!冷静林白舴你要冷静!!你要成熟可靠镇定!!!冷静不了一点OvO! xx年2月3日。 又回我了!! xx年3月6日。 他有男朋友了,亲眼看到了。 [……] 2023年11月3日。 在cheater遇见他了。 我骗了他……我跟他回家了。 秦储像被丢进了没兑一点水,挤满了一百个柠檬的酸汁里,被酸得说不出话来。 很多页,很多年,林白舴连一个爱字都没写,却字里行间全是爱意。 林白舴看了他那么久。 可秦储根本不知道。 “我们曾见过的。” “只是先生忘了。” 秦储阖了下眼。 蘑菇。 林白舴是他背回来的蘑菇。 “……付老师我先走了。” 付飞鸢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秦储匆忙快步走了,速度从没那么快过。 林白舴站在车外等他,很高兴的挥手,眼神亮晶晶,“先生。” 秦储绷着唇,靠近,心跳鼓噪,快要冲破耳膜。 还没说话就被林白舴一把拉进了车里,“先生还是要去吗?” “嗯。”秦储盯着他的脸看。 林白舴第一次被看得不好意思,他蹭过来,“你喜欢这样的吗?” “喜欢。” 林白舴愕然,然后笑着亲了一下秦储的脸,“我会陪着你的,先生,你不用怕。” 很快抵达秦宅。 秦储抿着唇下来了,汪婶这次一句话也不敢说,眼睛往下盯着地面。 秦储都能想象到秦澜把秦宅砸个稀巴烂的场景。 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很意外竟然没几样破损的,秦澜依旧坐在那个红木桌边,只是手边的木梳已经不见了。 “你来了。”秦澜回头。 “嗯。”秦储应了一下。 不知从何说起,秦储沉默。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秦澜问。 林白舴眉一拧,立刻就将秦储挡住,他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