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亲手杀了贺兰珏,兴许师父心情?好了些,不再?与我计较,还?让我做他的首席大弟子?。” “痴人说梦。”戚语桐啐了口,满目唾弃,“郑雪吟,从前我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我还?敬重你有骨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 极乐宗门人最是风流,风流之人,多为?情?种,极为?看不惯这种拿自己的情?人去献祭的行径。戚语桐宠幸过不少炉鼎,纵使大多新鲜感一过去,就将他们送出去,也从未想?过拿他们换取什么。 “保命之举罢了。”郑雪吟一副厚颜无耻的表情?,“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戚语桐道:“师父留着?你,是要拿你当炉鼎,你在他心里,早已不是他的徒弟了。” 郑雪吟叹息:“做炉鼎总比丢了命强,我如?今已是纯阴之体,要是师父留情?,我们二人还?可双修,到时怎知我没有好处。” 虽说郑雪吟表现得贪婪小人,有前车之鉴,林墨白?与戚语桐并未全然信任她。 这人当初痴迷贺兰珏,敢算计楼少微这样的高手,没准这一番说辞只是迷惑他们,真正想?为?贺兰珏寻一个脱身之计。 林墨白?给了郑雪吟一粒丹丸:“给贺兰珏吃下这个,我就信你。” 这就是大纲里说的女三号给贺兰珏下的药了吧。 郑雪吟五味杂陈地握着?丹丸。 跨过这一步,只等贺兰珏涅槃归来,一剑杀了她,一切都结束了。 第51章 死别离 落日熔金,霞影如纱,玲珑宝舫泊在岸边。 贺兰珏一袭单衣立在海风里,正在与一名少?女说着话。 那少?女从臂弯挎着的竹篮里取出一串贝壳风铃,笑意盈盈地递给了贺兰珏,而后转身下船,与郑雪吟擦身而过。 郑雪吟容貌出众,少女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隐隐有些小激动,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翩跹的裙角像只翩飞的蝴蝶,在日光里摇曳而过,等郑雪吟上了船,少?女的背影已消失在夕阳里。 “你与她?说了什么?” “她?想卖些珍珠给我,我告诉她?我的钱都是一个姑娘在管,她?便?促狭地笑了笑,免费赠了我这串贝壳风铃。” 贺兰珏胳膊伸到郑雪吟面前,手指勾着那串贝壳风铃。 他这个一本正经的说话模样,显然?是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大抵是没事了。 郑雪吟接过那串风铃,指尖推着贝壳,撞击出清脆的响声。 她?揶揄的声音伴随着那贝壳的铃声飘入贺兰珏的耳中:“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前两?日,是我唐突了。” 贺兰珏醒来时,郑雪吟不见踪影,清心?草只压制了他的魔性,并未抹去他的记忆,睁眼的瞬间,一幅幅暧昧的画面如海浪般拍进?了他的脑海。 贺兰珏当场石化。 枉他自诩为君子,居然?对一个姑娘做出这样的事。 当日用手帮郑雪吟渡过难关?,都不及这一刻的无地自容。 他怎会想到自己的心?里头?封锁了一头?这样的野兽,平日里那些含霜履雪的姿态,莫不是真的在故作清高? 贺兰珏只当自己是魔血发作,不知自己这样的异常反应是郑雪吟给他下了情人蛊,想到郑雪吟在他面前的婉转承欢和?委曲求全,那一刻心?底对郑雪吟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贺兰珏,你太令我大开眼界了。”郑雪吟回忆起他那副警惕戒备恨不得将方圆百里的雄性都斩尽杀绝的模样,有心?逗弄,“上回你迫我脱光衣裙,还可以赖给喝醉了,这一次你打算赖给什么?” “我没有打算赖给谁。”贺兰珏眼中是前所未见的认真,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像是郑重宣誓,又像是深情耳语,“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是我情难自禁,皆是出自本心?。” 或许是平生未曾说过这般轻脱浮浪之语,到了最?后一字,少?年隐在乌发间的耳垂渐渐变作了淡粉色。 情难自禁,是出自本心?。 出自本心?,所以情难自禁。 这算是对她?的告白?? 不再是出于负责的目的,而是真心?喜欢上了她?。 郑雪吟应当高兴的,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贺兰珏啊贺兰珏,你只当你是真的动情,如何料到是种在你体内的情人蛊起了作用。 待日后你拔除这情人蛊,这些爱意于你而言,不过是笑话一场。 夕阳已沉入地平线,渐渐收敛这万丈金芒。 暮色四起,倦鸟归途。 郑雪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是颇为畏冷,齿尖打着颤说:“风里凉,我们回船舱吧。” 两?人入了船舱后,林墨白?与戚语桐一黑一黄两?道人影,如两?道流星从云间坠下,悄无声息落在船头?。 简言之和?苏解铃的状况,郑雪吟如实告诉了贺兰珏。 摆在贺兰珏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去悬铃宫解救简言之;二,继续寻找琉璃净玉瓶,净化魔血。 贺兰珏的魔血发作愈发频繁,寻找剩下的神器迫在眉睫。相反的,苏解铃与简言之有师徒之情,不会伤害简言之的性命,简言之的事还能缓一缓。 再者,简言之是太墟境三尊的高徒,自己会有办法脱身的,贺兰珏的魔血再不抑制,下一步就是祸害苍生了。 二人一致决定?先?下海找琉璃净玉瓶。 郑雪吟去船舱底部调整了法阵,将船驶离海岸。 “贺兰珏,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她?望着波澜壮阔的海面,自言自语了一句。 属于男二的这条路,注定?沟壑丛生,荆棘遍布,如行深河,如困暗夜。 月升长空,光照万里。 郑雪吟在回来的路上买了晚膳,三碟家常小菜,并一壶樱桃酒。 贺兰珏看?到那壶酒如临大敌。 “其实最?应该担心?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郑雪吟给两?人都倒了酒,“只饮三盏,不会醉,反正你都破戒好几回了,这酒酸甜可口,你尝尝。” 皎月如轮,银辉漫天,波澜起伏间,月影散作满目的碎金。 这样的好景致,小酌两?盏不为过。 贺兰珏不想拂了郑雪吟的兴致,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他的剑被放在手边。三尺长锋,未出鞘,寒意逼人。 郑雪吟伸手越过桌面,将剑握在手里,贺兰珏注意到她?的动作,未加以阻止。 本命剑,旁人不可轻易触碰。 郑雪吟不同。 她?会是他生命中最?为亲近最?为重要之人。 剑刃出鞘,映出郑雪吟的眉眼,也映出海上那一轮孤悬在夜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