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比你多。” 严风俞点点头,“如此在下便放心了。”看来祁朝天的确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头来,只是他不会与自己为敌,这场诚意十足的谈话便是证据。 外头依旧是晚风悠悠,月明星疏,祁朝天起身送严风俞离开,等严风俞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里,祁朝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转身回去偏殿,转过屏风,看见祁云岚已经泪流满面。 “都听到了?” 烛火被屏风阻隔,祁云岚一张小脸隐没在黑暗里,唯有一双被泪水打湿的眼眸莹莹亮亮,祁朝天掏出一张帕子给他拭泪,抬手解了他的穴道。 祁云岚闷哼一声,单薄的小身板立时如浪中飘摇的一叶扁舟般,踉跄几步撞向屏风。 祁朝天在心中叹气,抬手接住他,宽阔的臂膀把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哄他,雄厚的声音道:“我儿知道所托非人,下回便该长点心,乖,别伤心了。” 少时,祁云岚缓过气来,几拳砸在他爹胸口:“你们就知道害我,你自己扭着老腰在这站上个把时辰试试,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奋力推开祁朝天,转身跑了出去。 祁朝天失语片刻,敢情这是累得哭了而不是伤心?真是枉费他这般苦心,算了,算了,祁朝天摇了摇头,儿女自有儿女福,他这操劳的命,还得再去看看季阳平,对了,还得清理门户。 到底是谁给严风俞传递的消息? 动了书房阵法的,莫不是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组织?他们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眼望着天边的一轮银钩,祁朝天轻叹一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年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揉着被祁云岚砸痛的胸口,低头一笑,嘿,小猫爪子劲还挺大! 这厢祁云岚跑步离开那处劳神伤心地,跑着跑着没力气了,他便放慢了脚步,走上湖上凉亭,初夏的晚风吹得他一哆嗦,也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停下脚步,找个地方歇歇脚,他揉了揉僵硬的腰,发现手上还提着一包买给严风俞的松子糖。 下午那会严风俞喝了药说嘴巴里面苦,他才顶着大太阳出去给他买糖吃。 如今看来,他只是在戏耍自己,或者说,他只是找个借口支开自己而已。 祁云岚打开袋口,把那些攥了半天的松子糖,一颗接一颗地丢进池塘。 水面溅开一片涟漪,月色朗照下,池塘里的几尾金鱼听见声音,从四面八方游过来。 祁云岚看着这些鱼,想这些没脑子的小东西都比严风俞有良心:自己伺候他吃饭,伺候他喝水,替他把尿,还把身体送给他这样那样,他不仅一言不发不告而别,还答应季阳平要与自己断绝来往。 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心。 祁云岚剥开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嚼着嚼着,心底又堵起来。 严风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衙门捕头吗? 他爹为什么要费劲心机来对付一个普通的衙门捕头呢? 倘若真的看他不顺眼,找人做了他便是,实在打不过还能花钱找人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啊。 至于季阳平,这家伙平日里虽然不着四六的,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衙门捕头而自戕一刀,所以严风俞到底是什么人? 严风俞跟他说的那些,幼时的趣闻,他的师父,他乞讨的日子都是真的吗? 严风俞说他喜欢自己……是真的吗? 亦或只是逢场作戏的调情? 可在知道严风俞身份成谜之后,自己发觉他更加迷人了怎么办? 祁云岚把脑袋枕在廊柱,闭上眼睛开始哼哼。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求收藏,还求评论,么么哒。——祁朝天非常担心沈郁回来发现季阳平受重伤然后找自己算账。 想起沈郁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祁朝天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第35章 踪迹(一) 借着暗淡的月辉,严风俞推门进屋,摸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盏小油灯。 两月前,元嘉皇帝越过他师父,天衍处的首领,直接接见了他。那之后,他星夜兼程半月有余,只身来到临州城,按照皇帝的指示,落脚在此处。 几日前偶遇祁云岚,一时冲动下,他将祁云岚拐来此处,二人借着微醺的酒意,欢好了一夜。 不成想,当日夜间这儿就遭了秧。在祁家二少的指挥下,祁宅的家丁武夫们,将这一方小宅院砸了个稀巴烂。 而到了今夜,星辰月辉下,严风俞回来一瞧,竟见那些砸烂的东西:碎成两半的木门,推倒的桌子板凳,摔碎的茶碗瓢盆……一应设施竟都按照原样一一恢复了回来。 还给新添了上好的笔墨和纸张。 一室洒扫的干干净净。 严风俞悠然一笑,执着油灯走到桌边,把油灯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拿出两张两半的羊皮卷地图,铺开在桌面上,开始细细打量。 黑色的明线绘就了地上建筑。诸如骆府宅邸的大门,几个跨院,廊亭游阁,书房,卧房,甚至茅房等等居所,一一都由黑色蝇头小楷标示清楚。 赤色的暗线绘就了地下密室。诸如密道走向,梯道,暗室结构等等。这些线条虽是乱中有序,但因密室结构实在过于庞大,且层层交叠,错综复杂,范围之广,自骆府府邸起,蔓延到了城外密林深处。 羊皮卷的左上角,也就是被季阳平抢去的那半张上头,不知何故,竟沾染了大片暗红色痕迹。严风俞将之举拿到鼻下嗅了嗅,闻到淡淡的腥臊气息,似是干涸的血迹,这些血迹与赤色的暗线交叠在一起,几乎难分你我。 是祁朝天故意为之,亦或是地图上本来就有? 那日从红绡手中拿到这张地图,还没来得及细细查看,便遭了季阳平的偷袭,不过,如今木己成舟,再去想这些并无意义。 严风俞把那半张羊皮卷,举到灯前仔细辨别,透过暗红色的血迹,依稀能够区别出一条条蜿蜒的赤色线条,突地,严风俞的神色变了变,他看着一条赤色线条的尽头,出现一个青色标记,这标记细细的一小团盘在密林深处,像个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竹叶青蛇,严风俞皱眉,先前没有注意,如今细想起来,似乎别处亦有类似的标记,严风俞把油灯挑的更亮堂些,细细查找,在骆德庸正房的书房内,亦发现一个类似的标记。 这青色标记所标识的,莫不是密道的入口? 严风俞很快推翻他的想法,因为他在别的地方,许多出,亦看到了同色的标记。只是形态各有不同,有些形态如蝴蝶,有些形态如长虫,更有些形态如豺狼,如猛虎……严风俞恍然,青色标记所标识的,想来并不是所谓的出入口,而是各式各样的机关与陷阱罢。 严风俞淡淡一笑,若没有此图,擅闯那地下迷宫,即使是自己恐怕亦是凶多吉少。只可惜左上角沾了不明血迹,密林里的那部分便瞧不真切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