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偏,靠着车窗,她又发了一会儿呆。 咚咚咚。 噔,噔,噔。 铛铛铛!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不同的,或重或轻,或急或缓,力?道、速度、发力?点、鞋底材质都会影响脚步声?,不过在脚步声?响起时?,巴士内都会一阵摇晃,窗框咔吱咔吱地想,或许快要散架了。 很久,轻缓的脚步声?落在车内。 却在糖果心里掀起了大波。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人的体?重很轻,糖果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假发刘海披在眼前,掩饰了她的目光。 太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瘦成这样。 糖果看得眼睛发涩。 “眼睛”扫了一眼车内的乘客,随后继续低头看着面板,很快走过糖果的位置,坐在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糖果微微坐直身体?,通过车窗,看着后面的人,只能三秒,三秒后,她的头重新抵着车窗,闭眸假寐。 她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老?实说,她不该干扰眼睛的选择。但是选择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吗?为什么?眼睛活成了这个样子,这是她甘愿的吗?她真的不要蚁群了吗? 她的思维总是活跃的,但是与之相?反的是,过往的记忆在这样活跃的思维里慢慢沉寂,就像死鱼一般,被那群跳跃、摆尾的鲜活的鱼拍下海面,下沉到她再也抓不到的地方。 这是记忆最常见的特点,大部分人都得接受。 糖果接受记忆的淡化,但她不想让眼睛只留在记忆里。 这是自?私吗? 如果是,那又何妨。 她想把珍惜的同伴都留在这个永恒的“此刻”,抬眼时?、思念时?,都鲜活地存在着,那就好了。 - ……“克洛。” “我在。”糖果身周环绕着数百个屏幕,她的眼眸迅速扫视,双手有条不紊。 林争渡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待会儿我会进实验室,你在白蚁战略里是重要的一环,战力?又相?对低,一定注意安全。” “姐,放心,”她轻松道,“这局稳赢,待会儿见。” 房间外守着十个白蚁成员,房间内灯雪等候,除此之外,林争渡也控制了机甲部的限制机甲守在她身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只需要做好技术支持就行?。 林争渡没在说话,而克洛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一处监控上——船长和红蝎狭路相?逢了。 船长并不意外,而红蝎也没那么?意外,他迅速调整好了神态,“果然啊,那个眼睛试图说服我,就是早有准备了。” 船长说:“龙舌要除掉你,这你也知?道?” 红蝎抓了抓脸,抓出几道血印,他的语气却是轻松的,说:“蚁群早就要完蛋了,自?从龙舌和眼睛关系恶化后,组织里有多少人焦虑,你们知?道吗?分部的焦虑情?绪甚至更加严重,但是你们在乎吗?” 船长说:“我在乎。” “得了吧,”红蝎咬牙切齿,“你们这些人,越到上层,越冷血,简直是被做实验后做出情?感缺陷了。” 船长听到这样的指责,也不觉冒犯,她很想沟通,然后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说:“红蝎,现?在没时?间理论,但送那些人去参加区赛再自?爆,不就是你提的?” “我才是真的把他们的生?命发挥到极致,”红蝎大声?反驳,面容出现?了狰狞,但很快,他又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说,“我又没说我不冷血,事实上,正是因为他们焦虑,我才能见缝插针,让他们相?信我,然后为我所用啊~” 船长:“……” 红蝎说:“我受够了龙舌,是死是活,今天都要拉人陪葬,而你……” 他舔舔唇,咧嘴笑起来,“今天不打算收拾你们,还有人排在你们前头。” “哦哦,”船长无情?绪道,“那祝你夺权顺利。” 红蝎收笑,有点无辜地眨眨眼,随后再笑道:“那你呢?” 船长疑惑一顿。 红蝎察觉到她这一微弱的反应,更兴奋道:“你本来都当上白蚁一把手了,眼睛一回?来,你又被踢下去,还任劳任怨地给她这个甩手掌柜打补丁。” 反过来策反她了么?? 船长不常想这种东西,眼睛回?来,为她的队列增加了势力?,这件事很好、非常好,所以当红蝎从这个角度解读时?,她有些无语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红蝎摆摆手指,“怎么?不一样?都是做着当家的话,头上还顶着一个人,怪沉的,你愿意?” 红蝎:“不如跟我一起,夺走一把手的位置。” 船长退后一步,“一,我不喜欢你。二,事实上,我就是白蚁一把手,眼睛是红白蚁的总负责人,别忘了,你家老?大的级别比眼睛低。” 红蝎:“……啧,听着更不爽。” 船长看了一眼外脑上的时?间,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红蝎,在我说完这句话的一分钟后,这里就会爆炸。” 红蝎一愣,随即尖声?笑起来,说:“这么?高调?不怕那群偷偷监视基地的人发现??” 船长:“那群人没空。” 趁着代表团在绿堡星,三城绝对不敢提起蚁群任何一点情?报。 红蝎抹了抹唇角,进入机甲,说:“走之前,我再给你一点提示。” “眼睛可不是从前的眼睛了,她的能力?大为下降,你难道没发现??她回?来之后,使用能力?的次数变少了,红蚁里很多人怀疑她受了伤,身体?技能不复从前了,她都这样了,你还要跟着她……” “还有十秒。” 红蝎:“那——祝你前程似锦~” 在二人的机甲同时?奔出西北门?的瞬间,身后的基地一角轰然爆炸,爆炸波推及机甲,红蝎驾驶着机甲摔了一跤,但心情?愉悦地爬起来,朝着黑暗中跑去了。 接着火光,船长看到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许多暗影闪过。 她的眸光越来越沉,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经历了爆炸的建筑。 噔噔噔,有人从屋顶上跑了过来,最终站在边缘处,双手撑着膝盖,俯身看着船长,说:“哇,好厉害!” 船长看到刑者走过来,顿了顿,说:“你分的任务是打我?” “对。” 船长点点头,控制机甲拔出武器,说:“那来吧。” 刑者笑容一 顿,她说:“眼睛讲作战计划的时?候,没和你说过我吗?没有吗?没有吗?没有吗没有吗没有吗?” 船长:“……说过。” 但是打一架也没关系吧,只是别让刑者去支援。 “那对啦,今晚我不是你的敌人哦,我们就此休战吧,”刑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