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飘进水里。 夜风急急,霍阳车又开得快。 “当然是可以的。”他继续说道,“你想怎么读书都成,一路读到博士都没关系。” 谢沅的眉眼弯弯,她忽然笑了一下。 “真的吗?”她柔声说道,“你姐姐们也是这样的吗?” 谢沅的世界很单纯,她十五岁起就被?养在沈家,然后就是读中学、读大学,沈长?凛将她的身边人全都限定起来了,所以她对世界的认知也那么简单。 当初要让谢沅联姻的时候,肯定没人为她想过这个问题。 这种联姻,肯定是越早越好?。 之前沈宴白也跟霍阳提到过,想让谢沅毕业就嫁过去,然后生孩子?,最好?生三?个五个。 也全了联姻的意义?,也报答了沈家的养育之恩。 霍阳初听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谢沅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子?,哪里指望她能做什么事?? 她唯一能做的,好?像的确就是为秦家多?生些姓秦的孩子?,好?开枝散叶。 秦家的本家人很少,严格来说,主支除却秦老先生已经没人了。 每一家养育女孩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秦家待女孩其实很好?,像沈长?凛的母亲沈夫人,一身奔波于理?想,也最终为理?想而死,说是一曲英歌也不为过。 秦老先生用尽一切为她保驾护航。 但同样是独生女,温家就不一样,温思瑜的生活看似风光,实则处处都是掣肘。 她做女儿时,能享得荣华,可这些富贵,是有条件的。 谢沅什么也没有,那除了生孩子?,的确没什么别的能做的了。 可是现在听到她这样言说,霍阳的心中忽然有些钝痛,沈家看似疼她,做出来的事?却并不是那样的。 十六七的年纪就指婚,然后又将她相夫教子?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好?跟秦承月的婚事?断了。 “嗯,”霍阳声音放柔,“我长?姐是斯坦福的金融学博士呢。” 谢沅的眼眸亮亮的,她撑着下颌,难得多?话,像小孩子?般问东问西。 - 谢沅在瀛洲的生活过得像流水一样,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 她每天玩得再晚,都很乖地跟沈长?凛发消息、讲电话。 照片多?到手机屏幕滑几分钟,都翻不到尽头。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谢沅又跟沈长?凛通了视频电话,在他问想不想家的时候,她小声地说道:“想家里,也想叔叔。” 沈长?凛的呼吸顿了顿。 他声音微哑:“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别难过。” 谢沅只是想家,并没有到难过的地步,她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敢在这关头去解释。 “乖。”沈长?凛声音温柔,“我明天有事?过去,要是结束得早,中午能和你见一面。” 上回被?他罚了,但她还是不长?记性?。 听到沈长?凛要过来,樱唇都扬了起来。 谢沅仰起脸庞,软声说道:“好?,我等您。” 沈长?凛轻笑一声,继续哄她:“时间?不早了,快点去睡吧。” 谢沅点点头,挂断电话后就躺到了床上,她睡了很舒服的一整晚,第二天闹钟还没有响,就已经醒了。 两?个孩子?很快都要走,秦老先生也要回去工作。 因此霍老先生又邀他们过去。 谢沅没有多?想,沈长?凛的事?情多?,就算结束得早,估计也要一点。 所以她只提前跟李特助言说,今天中午要去霍老先生那里。 霍家的人并不少,霍阳的父亲刚巧也从外地飞过来了,跟谢沅想象的家宴不一样,人似乎是有些过分得多?了,而且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霍阳也难得正装。 他们不像是在准备私下的聚会?,反倒像是打算做一件很郑重?的大事?。 谢沅抿了抿唇,心神忽然有些慌乱,莫名?地想起沈长?凛给她指婚,让她见秦承月的那个下午。 第40章 第40章 八月份的正午, 日光正是炽热的时候。 谢沅的指节却有些冷,她的手指蜷缩,眼眸微微抬起, 轻声唤道:“霍阳哥, 中午好。” 向来浪荡不羁的人,笑容很?平和,举止也很?得体。 全然不像那个散漫随性的公子哥, 反倒像是一位温柔体贴的绅士。 霍阳的眉眼扬起,应道:“中午好,沅沅妹妹。” 谢沅是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他对?她改口了?,不再是小谢妹妹, 而是沅沅妹妹。 很?多人都叫她沅沅,但以前?霍阳是不会这样叫她的。 谢沅的指节微动, 轻轻抿了?抿樱唇。 霍家?的几位长辈看向她的目光都很?温柔,像是在看待一个家?里的晚辈。 都知道谢沅胆子小, 过来?的人其实并没有很?多。 而且全是与霍阳亲近的。 婚姻是大事, 尤其是豪门之间?的联姻,利益是要?考量的,婚配的人选同?样也是要?考量的。 霍阳身份特殊,妻子的选定自然也要?审慎。 平心?而论,谢沅并非是合适的霍家?少夫人,别的不说,单她的性格就不行, 太柔弱了?, 也太寡言少语了?。 未出嫁时有沈长凛疼着,懵懂些?也无妨。 可是嫁过来?后, 要?做的事就太多了?,光太太们间?的交际她就应付不来?,更别提其他。 但霍阳喜欢谢沅。 像风一样浪荡随性的霍家?大少爷,真心?实意地想要?求娶她,而且还愿意为了?她改变,这便?已经足够。 沈家?养她是养,霍家?养她也是养。 霍家?是大家?族,祖上八代都是瀛洲人,骨子里带着燕赵之士的慷慨气魄,对?家?族里的婚姻有些?讲究,但还没有那么多。 而且从?家?世上来?看,两家?人是再相配不过。 落座后是霍阳父亲先开的口。 他是个形色庄重的人,语调却?很?和柔:“沅沅,你是不是快生日?了??” 自从?谢沅二十岁后,每个问她生日?的人,都是在想问她的年岁。 “我十二月生日?,叔叔。”她声音很?轻,“到年底就二十一了?。” 谢沅仰起眼眸,看向霍阳的父亲。 她的神情好像很?平静,但藏在暗处的指节却?控制不住地收紧。 霍阳跟谢沅熟悉,看出她的紧绷,他神情微动,向着父亲说道:“爸,您少问些?,沅沅妹妹才刚过来?呢。” 他嬉皮笑脸,在父亲面前?又?开始没个正色。 霍阳父亲并非和蔼温善的人,笑骂他一句:“你这多嘴的习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