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令他进来。 楚令仪脑中灵光突现,猛地意识到终赛为什么会定在这家?过分奢华的酒店,他们都以为是主办方的缘故。 现在想想,其实不过是沈家?希望大小姐能待得舒服些。 精心?娇养的孩子,哪里舍得她受苦受累呢? “本来都是小事,”沈长凛抬眼,轻声说道,“但毕竟家?里孩子费心?多日的事,不好拂了她的兴。” 这话看似和柔,实则已经是重到不能更重的话了。 两边人的冷汗都流了满身。 王显父亲的脸色更是白到不能更白,如果不是周边有这么多人,他自己?可?能也要当场跪下去?了。 沈家?要是想插手,那可?太简单了。 但沈长凛偏偏没有这么做,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将?谢沅捧上冠军,只?不过是想要她参加得尽兴罢了。 他仅仅是在比赛的公正性上轻轻地推动了一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到了终局的时候竟有人要插手。 楚令仪的后背被冷汗浸得透湿,她想起之前初赛的事,高跟鞋一颤,陡地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声响和姿态都很难堪,但是无?一人敢来扶她。 沈长凛修长的指节叩在桌案上。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有人说我?们沅沅为了钱,攀附我?的秘书。” 或许是因为太过荒诞,说这话时沈长凛唇边是带着笑?意的,但他的笑?意未达眼底,色泽略浅的眸里只?有一片冰冷。 楚令仪本就惧怕万分,听到这话的时候,紧绷的神经几欲断裂。 她的喉咙颤抖,拼命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仅仅是对上那男人的视线,就一个字都要说不出来了。 她终于?是明白何为真正的权势碾压。 - 谢沅坐在车里,她一手抱着奖杯,一手翻动屏幕。 余温很喜欢发社交平台,而且总还有很多人转发,转着转着就传到了圈子里,没多久谢沅手机里的消息也快要爆炸了。 【哇塞,沅沅你今天打扮太好看啦。】 【恭喜小谢妹妹!过两天来瀛洲这边玩吗?我?们给你庆祝一下吧。】 【不愧是我?们沅沅!实在太棒了。】 之前初赛时就有很多人过来发消息,这次人更是多到谢沅回?不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个群里传开了,到后面她是完全回?不动了,不得不发了个社交平台,言说谢谢大家?。 谢沅的指尖都微微发疼时,沈长凛方才回?来。 他也不知道干什么了,在会场待了好久才过来,根本不是陈秘书所说的“待会儿?”。 不过谢沅已经习惯,沈长凛事务繁忙,今天他能过来看她,她就已经很惊喜了。 她抬起眼眸,柔声唤道:“叔叔。” 沈长凛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谢沅怀里的奖杯放到一边,将?人揽了过来。 “刚才有点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等急吧?” 谢沅摇了摇头,眉眼弯起:“没有,叔叔,刚刚好多人给我?发消息,我?回?了好久。” 她的眸里还带着天真的笑?意。 “这些天,沅沅辛苦了。”沈长凛俯身,唇角微扬,“今晚开始,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轿车缓缓行驶,挡板也落了下来。 谢沅没有反应过来,腰身就被攥住了,后腰抵在冰冷的奖杯上,慢慢地变柔软,倾折到近乎快断裂的弧度。 将?养了多日的白皙,再度落下深红浅红,如涟漪般蔓延开。 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是被沈长凛打横直接抱下来的。 被抱回?到卧室时,谢沅有一种溺水的错觉。 她的樱唇张开,竭力地吸着气,但吐息却越来越艰难,哭腔泄出来的时候,谢沅无?措地厉害,她拼命地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扣住伶仃的踝骨,拽向更深的深水里。 干涸多日的沙地,潮水漫涌。 比之往先还要更加浸润。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趁着沈长凛去?接电话,谢沅才得以从楼上下来,夜色已经幽深。 他知道她脸皮薄,没让阿姨再做晚餐,给她在外面点的餐。 是谢沅很喜欢的私厨。 沈长凛注重她的健康,平日里更喜欢让她在家?里用餐,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哄着孩子。 见谢沅悄悄下楼,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通电话时,沈长凛的声音里明显地染上了少许笑?意。 家?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谢沅没力气再换正经衣裙,穿好吊带和短裤后,她套了件外套就下了楼。 兜帽没有摘,上面有两只?兔子耳朵。 谢沅的小脸很白,所以眼眶红起来时格外明显。 水眸大大的,氤氲着一层雾气。 她踩着兔子拖鞋,小步快走地从楼上下来,一双漂亮的水眸全盯在了岛台上放好的吃食。 比起下午参加比赛时的耀眼夺目,在家?中时的谢沅还是那么柔弱,瞧着像朵菟丝花,连鞋子都是软绵绵的。 纤细的脚踝和小腿露出,白得像雪一样。 熟悉沈宴白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有脾气的女孩,哪怕骄纵一点也无?妨,他最没兴致的就是乖顺没趣的姑娘。 如果再娇弱一点,即使生得再好,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眼下,站在门边目光晦涩的人也是他。 谢沅执着餐叉,大快朵颐片刻后才倏然注意到沈宴白,她紧忙起身迎他进来。 沈宴白似乎是刚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间的冷意。 她站在他身边,迟疑地问道:“哥哥,你……用晚餐了吗?” 谢沅的脸庞微扬,水眸天真地望过来。 方才哭得太厉害,眼尾的湿红还没有褪尽,她看起来无?辜柔弱,却能在瞬间唤醒男人心?底最深的恶欲。 沈宴白的眸色晦暗,谢沅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不会看出来她不想跟他分享了吧? 不行,这太不礼貌了。 沈宴白深夜才回?来,哪怕是用过晚餐,现在应当也累了。 “要再用一点吗,哥哥?”谢沅鼓起勇气说道,“是叔叔订的餐,他们家?的饮品很好喝。” 她有点忐忑,哥哥之前在滨城多年?,口味很清淡,后来又在国?外读书,相比传统中餐,一直更喜欢法餐和意餐。 他未必会喜欢她偏爱的吃食。 谢沅看着沈宴白沉默了片刻,还以为他是烦心?,不想搭理她。 但须臾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 沈宴白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谢沅愣了一瞬,踮起脚去?给他新的筷子和餐叉,她很少自己?拿餐具,每次都是阿姨提前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