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带着点漫不经心。 沈宴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刚好能让谢沅听到:“再说,她性子沉闷寡言,我也看不上。” 他没有掩饰对她的不喜和?厌烦。 谢沅却只是安静地垂下眼?眸,然后轻轻转过了身。 她不记得那时候有没有伤心难过,她只记得那时候心里强烈的局促和?不安。 因为一场意外,她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花花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很华美,只有她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谢沅站在紫藤花下,忽然有些累,有些疲倦,她好像走?了很久的路,又好像一直都停留在原处。 - 风将连串的花吹动?,像松林里的波涛,带来悠扬的声响。 日光轻扫,落下层叠的花影。 温思瑜对高山疗养院的兴致不高,不过是因为手术后要恢复,父亲又百般催促,方才勉强地住了进来。 但看着层叠的紫藤花翻动?,她也难得弯起了唇角。 这地方不管怎么说,风景还是不错的。 温思瑜翻了翻手机,准备给谢沅打个电话,刚看手机母亲沈蓉三点的时候,给她发消息说谢沅要过来看她。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四点了,人还没来。 温思瑜将人分得很清。 秦承月是秦承月,谢沅是谢沅,她就算跟秦承月死生?不复相见,跟谢沅的关?系也不会变。 上回谢沅过来,她刚好睡去,接着就是沈宴白回来,两人很久没见。 沈长凛管谢沅管得严,万事都要报备,其实?沈宴白也没好到哪去。 沈家的男人,控制欲都格外的强。 沈宴白一向是不喜欢谢沅跟她交往的。 这段时间他在家,肯定是处处管着谢沅,不许谢沅来看她。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沈宴白这边刚一回去,谢沅不还是来看她了? 温思瑜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她一边翻手机,一边走?出庭院,走?到门?口时,突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两支香根鸢尾。 高山疗养院的花品种很多,但绝对不会有香根鸢尾。 而且还是这么新鲜、漂亮的鸢尾花。 温思瑜颤抖地将花捡起,想起方才和?秦承月接吻时听到车辆驶过的动?静,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这时候谢沅已经回到家中了。 她将落地窗的窗帘关?闭,然后浸入到黑暗里,安安静静地又睡了过去。 晚上还要去霍家,谢沅订好了闹钟,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 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给她打了电话,发了消息。 谢沅扶着额头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管家轻轻敲门?,唤她:“小姐,该起床了。” 参加宴席很麻烦,要繁复地梳妆,要更?换礼服。 谢沅睡得太久,有些头疼,她揉了揉额侧的穴位,撑着手臂坐起身,说道:“我已经醒了。” 负责梳妆的人已经候着了。 她草草地扫了一眼?来电记录的名?单,看到没有沈长凛和?沈宴白,就先没有再看。 一直到更?换完礼服,准备出发的时候,谢沅才开始看消息,但她刚刚点开屏幕,沈长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抬腿上车,看到他的名?字,心跳差些漏了半拍。 沈长凛轻声问道:“睡醒了吗,沅沅?” 这几天知道谢沅要忙考试,他都没跟她通电话,怕扰她心神。 走?的那天将人弄得太过,沈长凛事后有些歉然。 谢沅坐进车里,细声说道:“睡醒了,叔叔,我们已经准备要出发了。” 两人很久没有通电话。 陈秘书和?管家每天都会把她做的事告诉沈长凛,但听她亲口来讲,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他轻声细语,和?谢沅慢慢地聊天。 她下午睡得有点晕,在加上沈长凛远在重洋之外,这会儿也忘记怕了。 两人就像寻常情侣般聊了一路。 沈长凛听谢沅说考试的事,不由地笑出了声。 小姑娘难得多话,言说伦理学?的名?词解释有多偏僻,整学?期就只听教授讲过一次。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了。 但听谢沅说,总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沈长凛容色温和?,柔声说道:“这周累了,晚上回来早点休息,你哥哥先回去,我在这边还有点事,过两天再回去了。” 谢沅捧着电话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好,我等您。” 窗外是黑沉沉的阴云,略微带着些压抑。 这地方多雨,一年四季都是潮湿的,既宜居又不完全宜居。 沈长凛站在窗边,轻轻地点了支烟,他的眉眼?依然冷淡,但唇边却带着些很浅的笑意。 小别胜新婚,真是不错。 总是惧着他的孩子,言辞里也终于充满依赖了。 - 谢沅刚到霍家,霍阳的姐姐就将她接住了。 霍大小姐跟她弟弟很不一样,举止端庄,娴静淑雅,没有半分离经叛道。 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沅沅。” 谢沅嗓音柔软,说道:“好久不见,霍姐姐。” 她的性子还是那样安静,但对于出席这种大场合,却再也不会感到局促无措了。 跟霍大小姐打完招呼不久,霍阳就过来把谢沅接走?了。 他银灰色的短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遮住了,现在一头乌黑,再加上周正的高定西装,怎么看怎么根正苗红。 霍阳转了转腕表,笑说道:“小谢妹妹,你哥哥特地吩咐了,今天要我带着你,可别跑远哈。” 上回的事已经过去,而且封锁得非常死。 哪怕是圈子里,众人也皆以为是那人意外得罪了沈宴白,纷纷调笑了一番。 只有霍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沅脸皮薄,总是不习惯这种特殊的关?照,但沈宴白都发话了,她也没法再拒绝。 她面?庞微红,低声说道:“我知道了,霍阳哥。” 今天霍老?先生?八十大寿,霍家枝叶繁盛,霍阳只是孙辈,不用?到跟前侍候。 他性子又向来张扬桀骜,他父亲也不敢叫他去待客。 宾客来往众多,非富即贵,无一是等闲之辈,这是一场盛大的社交,如果?能言善辩,身份又体面?,是可以混得如鱼得水的。 但毫无疑问,谢沅不擅长社交。 霍阳给她手里塞了杯果?汁,带她避着人群,边走?边闲语道:“今天考完试了?” 谢沅捧着果?汁,点点头说道:“上午刚刚考完的。” “那挺好,听你宴白哥说你这学?期去学?攀岩了,”霍阳笑了一下,“过两天要不要跟着我们去爬爬真山,保准比攀岩馆要刺激。” 他常玩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