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强,闭着眼都能把人?的腕子捏断,一般人?很难靠近。 但病总是要看才会好的。 是以每逢这种时候,为了?能让太医靠近,兰殊就会守在他旁边,给他点一盏宁神的香。 不是传统宁神的檀香,是混有淡淡百合的花香。 兰殊素来都喜欢花果香的。 而他每回闻到这种味道,就好像知道她?在旁边一般,紧蹙的眉宇,渐渐缓和下来。 这一次,他又闻到了?这种香。 可待烧退后?,秦陌睁开眼,除了?床头有一盏三脚玉鼎的小香炉,偌大安静的屋中,再没有那一道熟悉的丽影。 邹伯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他从床头撑腰起身?,目光俨然已经清明,不由面露喜色。 直直赞叹这弘小哥儿带来的香真?是有用,一点上,王爷就愿意让他们上前覆冰帕子退烧了?。 秦陌听到崔弘的名号,再看了?一眼床头的香炉,心角犹似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他起身?下地,回想起昏迷时进入的梦境,抬眸看向?邹伯,“有些?东西,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 第089章 第 89 章 秦陌难得告了一回病假, 在他发烧昏迷的这日,王府门庭若市,许多素日找不着机会拜访的世家贵族, 纷纷递来了补品稀药,以表慰问之意。 秦陌让邹伯去库房拿了珍宝一一回礼,除此之外, 还特意麻烦他找来了黏土, 雕刻刀, 以及彩色颜料。 洛川王这场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苏醒之后,给别家送去的谢礼都?是一些正常的珍宝名作,唯独递去赵府的礼盒,有些特别。 五月上午的日头,足以将假山池中的微澜, 照得晴光潋滟。 相爷府中,后院的正厅内。 兰殊正坐在瑶席上教她四岁的小外甥女玩簸钱, 兰姈坐在旁边的紫花墩上拿针线绣着花,一壁与玉裳间或闲聊两三句, 一壁抬眼和?蔼地看向?瑶席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儿, 唇角不自主露出爱怜的笑意。 眼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完全斗不过她那狡黠鬼精的小姨, 一袋子辛苦攒下的压岁钱全都?快要?进?了兰殊兜里, 兰姈无可奈何地摇头,正将针线放下,打算起身?过去帮衬一番。 门口?敞着的雕花红木门被?人?轻轻叩响, 管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先同夫人?躬了身?, 笑脸盈盈朝向?兰殊道:“二?姑娘,门口?的守卫收到了一份礼盒,说是送给你的。” “给我的?”兰殊扬起眉梢,只见管家将盒子捧了上来,放到了席上的铜钱旁边,有些新奇地笑了笑,“没说是谁送的吗?” “对方没留名。”管家一面温言说着,一面帮她打开了锦盒。 兰殊心里正奇会是什?么,垂眸朝盒中一看,眸光一滞,唇角那一抹天然的笑意,一瞬间,凝在了原地。 倚在她怀中的小外甥女现下正是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的年龄,一看那盒里的东西颜色明丽,便忍不住探手去拿,一拿出来,那一双葡萄洗过一般的眸子便莹莹亮了起来,赞叹道:“好漂亮的小姨!” 兰姈正好提裙坐到了瑶席的另一侧,听女儿脆生生这么一嚷,不由朝着她的小手上张望,发现竟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彩偶。 雕刻得栩栩如生,那一张白皙如粉的芙蓉面儿,和?殊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兰殊的身?形僵滞,目光落在那惟妙惟肖的人?偶上,思?绪霎那间,被?一些尘封的记忆,勾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的赵府仿若一下转了个?样,变成了上一世,她作为王妃坐拥的那个?偌大王府内。 秦陌及冠袭爵之后,李乾的龙体每日况下,他也变得越来越忙。 兰殊经常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王府,便也习惯了在他不在的时候,寻些小乐子打发时间。 有段日子,她迷上了捏彩偶。 那天她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捏一只咧嘴的小老虎,他不知?何时回了家,忽而?从?身?后抱了过来,双手朝她的腰上玩味地摩挲了下。 她本就怕痒,一激灵,手上的力道一下没收住,把那老虎的尾巴给掰断了。 兰殊瞪大了双眸,气得一回头朝他狠狠拍了一下,正好打在了他后臀上。 她手上沾满了彩色的染料,一下五个?手指印,印在他威严肃穆的蟒服上。 他只微一蹙眉,直接把她从?凳子上揽腰抱了起来,“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兰殊咬牙道:“我的老虎尾巴都?给你弄断了,还不许我打你一下?” 秦陌眉蹙更甚,简单朝桌上那断尾的老虎瞟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掰断的吗?” “我不管,你赔我。”她一边颦眉说着,一边伸出色彩缤纷的手,靠近着他的腮边,大有敢不答应就印他一脸颜色的架势。 秦陌嗤地笑了笑,“这有何难?” 他抱着她在桌前坐下,拿起雕刻刀,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捏了另一只出来,成功博回了美人?的笑靥。 可当兰殊想要?拿来观摩时,他却一扬手,一手将泥偶举得高高,一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索吻的意图,再是明显不过。 兰殊撇过脸,轻轻哼了声,“就这样就想要?我亲你,我的吻这么廉价?” “那要?怎么可以?” 兰殊抿唇想了想,扬起下巴,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盈盈笑道:“除非......你捏一个?我出来。” 捏人?岂有捏物那般简单。 兰殊犹记得秦陌当初让她宽限了一些时间,但后来随着他越来越忙,似是将这一茬给忘了。 她见他忙得脚不沾地,便也没有特意去同他犯难。 然眼前的这一副人?偶,捏得如此栩栩如生,要?说他此前没有耗心思?去雕琢练习,怕是也没无人?敢信。 她只是不知?道,在秦陌发热的这一日,他在梦境中,披着一头华发,握着雕刻刀,反反复复想着她的模样,捏了无数个?她。 兰殊的神思?尚在游荡,兰姈已经接过了彩偶,握在手上仔细打量了番,发现连衣饰上的牡丹花暗纹,都?是殊儿最是喜欢的样式。 兰姈不由笑道:“到底是哪个?小郎君这么用心,竟雕得这般像?” 不留姓名的送来这么一份礼物,实在很?难不叫人?浮想联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痴情的儿郎,以物寄情。 但兰姈很?快发现了一点端倪,她的手轻轻拂过了人?偶的手肘,迟疑地续道:“就连手肘下方这一颗朱砂痣,都?给点上了?” 兰殊夏日最喜穿真丝上襦,衣袖一般是半透明的薄纱,这个?人?偶的穿着与她前世的风格无二?,手肘间那点朱砂痣,便也若隐若现地显现了出来。 兰殊的脸颊一下犹如胭脂扫过,一把抓过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