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起他的发梢,凉意与畅快紧贴着他的皮肤。有无数水花敲打着他的小腿,丝丝凉凉的,沁满舒适。 油门逐渐加快,浪花也被冲击的更高。 段京淮垂眸,覆在他耳边轻道:“爽吗?” “嗯!”他语气略带兴奋的上扬了些许。 沿着海岸线笔直地冲刺过一段距离之后,段京淮操控着把手左右周旋摇晃了几下,时屿下意识地抓紧,只见船身在他的操作下在海面跳跃而起,轻甩了一个弧度,又稳稳落下—— 船尾处,掀起的浪花湍急澎湃,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巨大的帘幕,将湛蓝的海面搅动汹涌。 海水沿着他的脖颈顺流进衣服内,有些痒。 摩托艇又平直的行驶了一会儿,片刻,段京淮低声道:“我松手了。” “好。” 段京淮覆在他掌骨的手缓缓滑下,落在他腰肢两侧,搂紧。 时屿心跳慌乱地漏了一拍,握着把手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倾晃了下,船身瞬间偏颇,浪花涌溅。 他感觉额头上的血管猛跳了一下,连忙迅速冷静地握紧另一边,平衡了船身。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 时屿咬牙:“你就不能安稳点?” “安稳点是指什么?不能搂你?”他弯弯唇角,“那你希望我把手放到哪儿?” 时屿:“……” 他懒得理他,把所有专注放到摩托艇上。 摸索着,他已经逐渐掌控了船速,甚至能够做到小幅度的漂移摆尾。 刚开始还险些翻车,但好在他每次反应都能迅速及时,再加上段京淮时不时的帮他握把,他也安心不少。 段京淮点评说:“不错啊,进步挺快。”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时屿小小的冷哼一声。 下一秒,他猛地晃了下把手,在船尾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由于他的位置靠前,段京淮的位置靠后,那高扬的水花不偏不倚地在他上方兜头而下,啪的一声—— 段京淮:“……” 海水顺流而下,短发被浸湿,蜿蜒的水流湿哒哒的沿着他的鼻梁往下巴缓缓滑落。 坐在前面时屿见使坏成功,头稍微埋下去一点,发出低低的,小狐狸似般的笑声。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 他随意撩了下额前的湿发,凑上前去,握住时屿腰侧的软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下,似笑非笑道:“坏的也学,是吧?” 说完,不等时屿回应,他把时屿的T恤边拽出来一点,掌心伸进去。 游艇上,一群人都围在桌前喝酒掷骰子,只有郝帅还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玩摩托艇的两人。 忽然,他“哇”地叫了一声。 众人一惊,连忙问:“怎么了?” 郝帅:“时屿他——” 沈知年紧张地打断道:“时屿的摩托艇翻了?” 郝帅:“啊不是,时屿好好的。” 众人:“害。” 郝帅:“他只是一脚把段京淮踹进水里了。” 众人:“?” —— 用完晚餐,来玩的朋友陆陆续续的跟谢景廷告别,离开庄园。 时屿平时很少开车,而且来的时候沈知年再三坚持载他,便蹭了他的。 他先一步跟谢景廷打了招呼,站到庭院喷泉处等沈知年。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站在一片月色中,皎洁清寒的光如丝绸一般缠绕在皮肤上,修长的天鹅颈微微仰着,颈窝和脖颈白的几近透明。 段京淮离他不远。 男人斜靠着墙,嘴里懒懒地咬着根烟,别墅里的灯拂在他侧脸,在冷峻的面上落下几道斑驳的影。 烟雾四散开,把他的神色遮的半明半昧。 他就这么一眼不错地盯着时屿的背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挪开视线。 直到沈知年下来。 他边下楼边系着西装扣子,后面还跟着郝帅谢景廷等人。 “波士顿那个案子,就麻烦你催了。”谢景廷吸了口烟,拍着沈知年的肩膀道。 “没问题,回头帮我跟谢叔问好。” 谢景廷笑道:“他正在家愁着给你家老爷子送贺礼呢。” 沈知年也笑,转而看向时屿,笑容更深了:“我们走吧。” 时屿点头,顺势向身后的众人示意。 “等一下——” 段京淮将烟头碾磨,拎着外套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眼皮懒懒的掀着,随手将车钥匙丢给谢景廷,淡道:“我车坏了,明天帮我找人拖回去。” 谢景廷:“哦?” “沈知年,”段京淮忽然开口,唇角勾了勾,狭长微扬的眉眼透着几分傲慢,“顺便带我一程呗。” 第18章 指缝 时屿侧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有凉风贴着地面拂过,沈知年嘴角的笑容一僵,缓缓地眯了眯眼。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然而不等两边陷入僵持,郝帅没心没肺地“啊——”了一声,对段京淮说:“我还想蹭你车走呢,没事,你车坏了让老谢帮我们叫个司机不就行了?” 段京淮:“……” 他翳了翳唇角,冷硬道:“我不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四个人在一个车里多挤啊气都喘不匀啊我是说——”他在段京淮阴森密布的眼神中猛地停下来,提了口气,看向沈知年,“我也想,老沈你也捎着我吧。” 事到如此,沈知年也只能无奈笑道:“好,大家一起走吧。” 随着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漂亮的车尾灯亮了两下。 沈知年先迈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眼神t?落到时屿身上。 时屿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然而没等他看到沈知年的示意,段京淮就拽着郝帅的手将他拖到副驾驶,然后,摁着他的肩膀把人塞了进去。 郝帅:“?”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操控了,但又说不出来。 沈知年感觉太阳穴的神经都跳了下。 时屿这才慢条斯理地抬眸,瞥到副驾驶已经坐了人,也没多想,指尖扣住后座车门的把手,稍一侧目,眼神跟站在对面的段京淮对上。 他手臂撑着车门,眉梢扬着,漆黑的眼睛被路灯点的清亮。 翳了翳唇,时屿坐进车后座。 宾利缓缓开出别墅,灯河汇集,锃光瓦亮的车身上浮动着光怪陆离的影。 车内酝酿着诡异无言的气氛,窒闷的令人喘不过气,纵然是郝帅此时也有些难以适应。 他打开副驾驶的窗户,又打开蓝牙,一首节奏鼓点昂扬的流行乐款款流出,飘荡在静谧的车内。 “老沈这是你听的?”郝帅疑惑道,“你不是开车的时候更喜欢听钢琴曲吗?” 沈知年温柔地哂笑一声:“时屿听的。” 说完,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