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哪里?我去宿舍安保问过了,他们说你一直就没回去过!” “我现在……在梁砚这里。” “什么???”夏岭怒道,“他把你带走了?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 “别。”我连忙阻止他,“是我自己回来的。” “啊?我没听错吧?你,你怎么想不开,又回那个魔窟里去了??” 夏岭的声音又变得紧张兮兮的,“是不是梁砚在你身边威胁你?要是他在的话,你就咳嗽一声。”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梁砚真的在我身边,你觉得他是听不到你后面这句话吗?” “……也是。”夏岭说道,“诶诶你别转移话题,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跑回去了?” “不用担心我,我打算——” 手机传来一声轻快的脆响,我皱着眉头拿起来去看,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夏岭等了半天没再等到我说话,听出不对,不由得问道:“小然,你还在吗?你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则匿名邮件,几乎是死死地盯着上面的那行字。 过了很久,但大概只有半分钟那么长,我在夏岭连续的催促和询问中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它已经有些沙哑。 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我的手指在轻微地发颤,但我依然试图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真的没关系的。”我笑着说,“我需要收拾一下湿掉的地毯,明天再和你回电。” 第37章 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那一瞬间里,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打开吗? 潘多拉打开了盒子,释放了人间从未有过的瘟疫灾祸。而我的手指现在也悬停在那则邮件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即便摘要里写得有多抓人眼球,但我想,如果背后真的是什么龌龊的令人不齿的真相,也大概不能让我现在的生活变得更糟一点了吧。 大家总是活在不具名的恐惧里,焦虑着未来。大家总是希望得到还没得到的,惶恐自己未来某刻会失去的。 但我好像,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邮件像是担心我会怀疑其中的真伪,于是特意在邮件封头上就用红色字体特意注明,说爱信不信,只是一个好心人的友情提示。 我冷笑。 好心人?说是来看乐子的还差不多吧。 我已经无暇多想,蹙着眉头坐在床沿上,慢慢地把这封图文并茂的匿名邮件看完,点开里面那一段标着“梁砚”名字的录音。 我看得入神,眉头也紧锁,就连门被推开,有人走到我身旁我都恍若未觉。 “在看什么?”梁砚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瞳孔骤然缩紧,下意识地就把手机往身后藏,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刻意时,我看见梁砚已经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我把手机塞回衣兜里,像往常一样看向梁砚。 我从未有现在这样对眼前的人,有着这样鲜明的情感。就像我从来没有感觉他竟会变得如此的面目可憎。 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梗着,我知道,也许我不该相信那封邮件里的一面之词,但我却还总是忍不住。 我还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他对我的恶行之下,还能有从前年少时那看向我时流露出的半分真心。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讲的故事很有趣。” 我抬起头,看向眼前目露错愕的梁砚,向他摇晃了一下手机,像是很轻松地问,“故事贼流传的故事里本就真伪难辨,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梁先生,故事里的主角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指使别人去毁掉一个作画者视若生命的手?” 梁砚眉头紧皱:“小然——” “其实像现在这样说话也没什么意思。” 我看向梁砚,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梁砚,为什么要让秦修宁碾断我的手指?” 梁砚蓦地静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我,慢慢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的。”我嘴唇牵动,露出一个笑,“因为我没想过,你会承认得这样爽快。” 匿名邮件的附件影音里,只有一段语焉不详的录音。 我开始只是想要诈他,也许是因为从内心深处,我可能还等待着他愠怒着驳斥我,想看有没有其他种的可能。 但此时此刻,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见了那个唯一的结果:我的手指,真的是在他授意下被折断的。 尾指上的疼痛再次以一种隐秘的方式袭来,像是已经刻进骨髓,稍一牵动,便全身神经都流淌着同样的刺痛。 我想继续保持脸上的笑,但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想了很多,但最后面对着梁砚僵硬的面容时,我依然只是轻声地问询:“不打算继续再骗下去了吗?” 我说:“还是说梁砚,这场游戏,你终于玩腻了?” 梁砚沉默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驳斥我。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目光里是我看不懂的悲伤。 最终他闭上眼睛,低声说:“你累了。先睡吧。” 他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动作甚至有些仓促。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然后走到摆满吃食的推车旁边,拿走了一只小巧易碎的骨碟。 我睡眠浅,梁砚似乎是嘱咐过佣人,第二天并没有人擅自进入房间把那些冷了一夜的饭撤下去。 等我起床洗漱后,制作出几声动静后,Laki很快就带人进屋把那些冷掉的饭菜收拾走,然后换上了一桌茶点。 我看向Laki:“我不想在屋里吃。” “这是梁先生的吩咐。”Laki说道,“小然,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再吭声,坐在那一桌早茶前沉默地开始进食。 Laki站在旁边,目光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探究,但还是有些令人不适。 我起初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很快,Laki终于没有忍住,声音很低地劝我:“小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你自己去想开的。网上那些人听风就是雨,你不用太在意那些的。” 我抬起头,神情有些茫然,但很快,我看着Laki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嗯,我没事的。” Laki似乎还想再劝我几句,但最终看着我,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直到午饭的时候Laki他们才发现少了一只骨碟。 他们进屋查问的时候,我正坐在羊毛地毯上,抱着一只玩偶,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