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膨胀,膨胀。 鬼害怕提到始祖的名字,人类只不过是食物。 他已经不再困于死亡的恐惧,而是执着于“永恒”,似乎注定成为最高级的存在。 但内心没有得到满足。 至今为止凡是强烈渴望的事都必然如愿以偿*,无论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只有梦子不同。 只要看到那张脸。 只要听到那个声音。 无惨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常年弥漫药味的地方。在无尽的虚弱和痛苦中,只有梦子身上的香气,一如既往,不会改变。 只有梦子和自己,不会将对方独自留在黑暗中。 想要吃掉梦子。 害怕梦子会死。 强烈的焦渴永不停止,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的食欲。 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从身体的内部一直连接在一起。 纠缠,痛苦,又溢出一丝癫狂扭曲的满足。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青色彼岸花,克服阳光和对人肉的食欲——直到鬼杀队的人闯入无限城,闯到梦子面前的那一天。 手持日轮刀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美丽的鬼喰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说: “鬼舞辻无惨,你真可悲。” 无惨没控制住自己,周围的一切轰的一声变成了碎片。 在怒火爆发、杀掉所有碍事的人之前,梦子牵住了他的手。 他扭过头,和她墨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就到这里吧,无惨。” 梦子说:“约定,我不会忘记的。” 无惨愣了一下,没有理解她的话语。 在惨烈的战斗后,他最终被拖到阳光之下。 肉.体即将崩坏之际,梦子抱住了他,跪坐在地,对他露出微笑。 她身后是手持日轮刀的鬼杀队。 短暂的思绪空白后,鬼舞辻无惨明白了—— 那是处刑的姿态。 梦子的头被砍下。 那一瞬间,世界破裂了。 她的头掉在了地上。 明明眼球已经快被太阳焚毁,无惨却好像看到了她黑色的眼睛,像溪水浸泡过的墨珠。 ……梦子。 ‘我可以治好鬼杀队的所有人,但有一个请求——’她对伤痕累累的少年说:‘请在无惨的面前,将我的头砍下。’ 梦子的一切都如此可恨。 这是她对【永远】这个约定(诅咒)的回应。 双眼涌出潮湿的液体,口中溢出无意义的哀嚎。 被夺走重要之人的心情——无惨挣扎着抱住那颗头颅,终于体会到了。 驳杂而混乱的幻觉在脑海中闪现,又轻得像一颗水珠的坠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要哭。” 少女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令无惨回过神来。 时间的流淌似乎变得缓慢,他看着梦子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身体,毫无理由的,感觉身体中空洞许久的缝隙,被她填满了。 无惨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去追寻她的双唇。 生物无一例外会死去,肉.体的消亡就是终结*,诅咒却是不灭的。 “梦子。” 他说: “……想吃的话就吃吧,梦子。” 他会诅咒梦子、也被梦子诅咒,直到【永远】。 这是谁都不能插入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永恒。 第15章 无魇鬼餐箱庭 甘甜的、美味的力量,一点点从口腔涌入身体,经过食道、还没有到达胃部,就与全身融为一体。 究竟是无惨吃掉了梦子、还是梦子吃掉了无惨,已经不清楚了。 怀中拥抱着的人、拥抱着她的人,从接触到的皮肤开始,一点点,一点点融入了自己的内部……或者说,她融入了对方的体内。 【永远】不会分开。 [18岁,你成为了鬼的第二代【始祖】。] [你失去了未婚夫。] [快乐-15] “梦子……” [咒力+500] [体质+500] [魅力+500] [你已经不再是人类,被相关npc发现将会遭受敌视。] “梦子。” [你获得了弱点:【致命阳光】] [你获得了弱点:【人血食欲】] [作为鬼,你无法使用【反转术式】。] “……你在想什么?” 叮叮咚咚的系统提示声、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梦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坐在地上,沉醉在疼痛的芬芳里。 好久…… 好久没有这样了。 无惨的一切浸泡着她脆弱的精神,冒出一个个小小的、癫狂悲伤的气泡。 “……唔……” 寂静的、燃烧着火焰的院子里,梦子的喉咙里溢出一丝无意义的气音。 “唔——啊啊……呜……” 真是的。 她用手捂住满是血的脸。 手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血,怎样都擦不干净……完全被无惨的气味淹没了。 就像一直被无惨抱住一样。 【梦子】 【梦子】【梦子】【梦子】…… 这样呼唤着她。 脸颊在发烫。 胸口一阵阵发紧,身心都沉浸在那种可怕的、短暂而虚幻的幸福中。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按在梦子沾满血的脑袋上,使她睁开眼,与一双苍蓝色的璀璨眼瞳对视。 “提问。” 那个人说:“还认得我么?” “……” 梦子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 “是老师啊。” “正解。” 对方露出一个笑脸:“很好很好、看来脑袋没有坏掉嘛。” ……五条知。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话,就会很安心。 多次读档、被官能刺激填满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定认知力,梦子看清了五条知以外的景色,整个院子都变得一片混乱。 血,全部、到处都是血。 ……墙壁和家具上,身体上,无惨和她的衣服上…… 视野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占据了。 五条知固定着她的头,一下子凑到几乎相贴的距离。 苍蓝色如无垠天空的双眼,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甚至聚焦不了视线,只能被那种透明的蓝色和雪白的睫毛占据所有目光。 “我看看……哦、全部混在一起了。” 白发青年自言自语着,说话时柔和的吐息也喷洒在梦子的脸颊和嘴唇上。 脑海空白了一瞬。 梦子看见他微微弯起眼睛,笑盈盈的: “一阵子没见,梦子的变化还真大啊。吓我一跳。” 语调还和过去一样轻快而跳跃,既像是活泼俏皮的少年,又像是可靠稳定的大人。好像一粒苦药后的蜜饯,把可怕荒诞的东西都裹上一层轻飘飘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