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黑衣组织都没把我当人类看待,“怪小?孩”这种形容词都没用在我身上,我得到的?称呼是“怪物”。 为此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很?抗拒这份能力,经常故意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受伤了也不肯裹绷带,似乎只有伤痕和血迹才能证明我是一个?普通人。 ……直到遇到苏格兰和萩原研二。 前者?告诉我异能力并非不幸的?来源,心才是,后者?让我用异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 现在我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异能力,并且答应苏格兰,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小?鬼,错不在你,但你要原谅他们的?愚蠢和无知?。”我对弘树说道,“一年级的?课程不适合你,你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遍,做个?智商测试,然后跳级。” 虽然跳级之后他依然会是异类——身边都不是同龄人了,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消耗他的?天赋和灵气。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发现苏格兰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言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 糟糕,他肯定会说出“橘酱会替别人出不馊的?主意了”、“橘酱长脑子会思考了”之类我不爱听的?话,于是我赶紧伸手捏住了他的?嘴。 “算了,你还是别回答了吧。” 另一只空着?的?手被他捉住了。 苏格兰哪里会甘心不准他说话? 他在我的?手心写:【我为你感到骄傲。】 一笔一画,写得缓慢而认真。 他骄傲个?鬼啊! ……唔,脸有点热。 赌场里不设窗户,没有流动的?风,冷气开的?又不够低,闷闷的?。 我不自觉地松开了捏着?他嘴的?手,下一秒就听到他说:“橘酱,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哦。” “废——” 他反客为主地捏住了我的?嘴,阻止我打断他的?话。 “所?以这次就由你陪弘树君,去找他的?父母商量。”苏格兰安排道。 ——他疯了吗? 我是擅长做这种事的?人吗? 由于嘴被捏住玩弄,我说不了话,只能听他说。 “因为你最理解弘树君的?感受了,这是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事。” 一瞬间,心被一触。 他的?声音穿透了人声鼎沸的?赌场,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时空传来的?,显得无比清晰。 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脑子里也晕乎乎,仿佛第一次喝醉酒时的?感觉。 四年里,我只喝醉过那一次。 奇怪的?是,这次分明没有喝酒,一滴也没有,却产生了当时才有的?幻觉。 “太?好了,那就谢谢姐姐了。”弘树本人居然没有质疑这个?决定,礼貌地说,“我家里的?情况特?殊,可能会比较麻烦。” “呵。”我嗤笑了一声,“能有我家里的?情况特?殊吗?” “我爸妈马上……要离婚了。” 他的?眼神瞬间黯了下去。 父母离婚对小?孩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意味着?要离开一方挚亲。 “弘树君,你的?爸爸妈妈即使分开,也还是你的?爸爸妈妈。”我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的?嘴变得很?笨,“还是你的?爸爸妈妈……” 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太?难了。 我试图代入我和我的?父母,更加无解。 ——爸爸,妈妈。 十七年里,我很?少对他们大声喊出这两个?词。 总是被教育要叫“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要端庄,要得体。 没有任何一次的?拥抱和亲吻,吃饭睡觉也不在一起,我对他们的?了解少之又少,只能从佣人们的?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他们交错又平行的?一生。 如今位高权重?的?津岛家主,当年只是个?来自异乡的?穷小?子,因为受到前任津岛家主的?赏识成了赘婿。夫妻之间早就感情破裂,却为了保住家族的?脸面,在外人面前装作模范夫妻。 他用爱情换前途,后来又用我换仕途。 津岛橘,名?字潦草又好笑。因为是橘色的?头发,所?以叫橘。 按照这个?取名?方式,太?宰得叫津岛黑,但他却叫修治。 滚吧,我哪有什么和父母相处的?经验!我要怎么去帮助弘树和他父母沟通? 苏格兰这张破嘴纯粹是在捉弄我! “离了就离了呗,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不也活得好好的??”我忽然意识觉醒,对弘树的?态度骤然转变,“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他们离婚,那就去哭闹,去威胁他们……以上,仅供参考,估计没用,我唯一得到父母关注的?一次,是他们将我卖掉的?那次。” 换而言之,孩子的?意见对父母来说,可能毫无意义?,一文不值。 为了防止苏格兰批评我,我又补上了一句:“不是任何父母都像你爸妈那样恩爱又讲道理的?,苏苏,这次我真帮不上忙,你这个?幸运的?家伙,就不要再为难不幸的?人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和弘树,径直跟上了被巡场人员拖去喂鲨鱼的?断眉男。 我急需逃离,因为我并不想承认—— 七岁被家里卖掉时未曾感到的?痛苦,在十年后的?今天,确凿无疑的?感受到了。 第71章 我拿出手机想给太宰打个电话, 问?问?他对父母的看法,在看到无?信号时,才意识到这里是海中赌场。 ……即使有信号也算了。 太宰不到十岁就离家出走, 连津岛家的姓氏都抛弃了,显然是不想再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他的失望集中在幼年, 而我幼年时只知道吃喝玩乐。 “你似乎沉浸在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中,这可不像你啊。” 走在我前面距离不远的眼镜男忽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 他用?带着笑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津岛, 橘。” “费奥多尔?” 不对。 那家伙在监狱里,被?太宰亲自看守,没那么容易越狱。 “你的眼睛还不如不长。”眼镜男不屑地吐槽,“我的腰腿可比那只俄罗斯饭团强壮多了。” 直到他摘下那副眼镜,我才发现他是盲人。 不用?借助拐杖和导盲犬, 就能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的盲人,我只认识一个。 “条野采菊?” 他歪了歪头:“认出来了?” 条野采菊,某个犯罪组织的干部。 他在两年前当过我的邻居。那阵子?我沉迷玩助人为乐的游戏,发现新搬来的邻居是个年轻的盲人, 便每天早晨准时送他去附近的车站,夜里再踩点去接他回?来。 他每次都礼貌地对我说谢谢,别的什么都不说。 直到在一个雨天的深夜, 我提前到了站台, 却意外撞见他杀人的场景。 双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