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体重重摔去地上。 人群中涌起一阵骚乱,视线齐齐投落在了同一人身上。 时瑜站在原地甩了甩微痛的拳头,确定那男人一时半刻不会从地上爬起来,才转过身去,对着被自己扯倒的温荇清歉意地伸出一只手,“对不起,没伤到您吧?” 温荇清自下而上地看着他,有些惊愕,几秒后才讷讷回过神,当意识到时瑜手还伸着,赶忙握住借力站起,“放心,我没事。” 随后他将视线投去中年男人的身上,心情复杂地一笑,帮人反被帮,更没想到对方身手还挺好,自己的帮衬反倒显得多余了。 “多谢帮忙。”时瑜抬起头的同时就和温荇清对上了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一汪水似的,显得天真又无邪。 温荇清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笑容,不知怎么胸腔中猛地一颤,连带着指尖也是一抖,呼吸在这时就缓了下来。时瑜。 他这下总算看清了工作证 上的那个名字。 时不可逢,瑕不掩瑜,或许人也如其名。 温荇清突然想,大概世上真有位名为命运的神灵在故意给人制造巧合吧。好比如沉寂许久的日子里,惊鸿一瞥之下,不经意的人和事就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即便可遇不可求,但遇见便已是注定错过不了的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 第0004章 可以亲切一点 闹市街区出警速度很快,围观群众看热闹的劲头还没完全散去,外面就已经拉响了警笛。倒在地上的男人即便这时再想跑也无处可逃,只得灰头土脸爬起身跟随民警配合调查。 不过作为当事人,时瑜和温荇清还需跟着走上一趟,去派出所做下笔录才行。 一场闹剧很快落下帷幕,在时瑜给经理打电话请假的空档,温荇清站在酒吧外的墙角处燃起一支烟。 即便在晚上风也出奇燠热,十步远外的服装店音响正对着大街,里面放着许嵩的一首歌曲,唱到,“因你而起的一泓喜悲,权当年轻留个纪念……” 温荇清觉得这两句歌词很是熟悉,但就是忘了还在哪里听到过,再度重温时也一如那时心境,有些怅然若失。 面前烟雾缭绕,他转过身背对过红蓝交替的警灯,望着涂鸦的石灰墙发了会呆。突然莫名又想发笑,犯神经似的,温荇清便抬起手掸了下烟灰,看着那半点火星被风吹得猛一发亮,又即刻黯淡了下去。 事情发展永远都在意料之外,来到的几天加起来都没这一时半会儿所发生的精彩,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刚调换了个姿势站着,余光便瞥到时瑜从酒吧门口一路小跑过来,制服换成了件纯白短袖,更显得他人年龄小了许多,不免又想起调酒师的那句话,心里猜想时瑜该不会刚成年吧。 来到警车旁,时瑜四下找寻,很快看到一角的温荇清,于是调转方向朝他走了过去,待来到人跟前,声音里还带着起伏明显的喘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相比之前时瑜手里多了一个有些老旧的帆布包,看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着方才匆忙间换下的衣服。 温荇清冲着他略一点头,掐灭手中尚没燃完的烟,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这么快就和经理请完假了?” 时瑜忙应了声,抓着帆布包的手指微微收拢,“经理马上就答应了,其实已经到了我要下晚班的时间。” 温荇清眉头轻挑,下意识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已经挺晚。 “那……咱们走吧。”时瑜边说边将包挎在右肩,手指仍攥着肩带,有些紧张,眼里也满是掩盖不住的忧虑。 看着年纪不大,又在大城市里无所依靠,自然面对这种情况会比较无措。温荇清将视线投向时瑜,很想说不用怕,自己也能帮他之类的安慰语。虽然他二人现在连实际意义上的认识都还不算。 时瑜在这时突然回过头,神秘兮兮地靠近温荇清身边,“想请教您一件事。” 温荇清稍有愣神,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如果警察知道了我打人……会不会被拘留啊?”时瑜说完目光恳切地看向温荇清。 温荇清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失笑出声,抬起手掌在半空虚浮一瞬,最后还是落在时瑜肩头轻轻拍了下,“只是做个笔录,就把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就好,我也会帮忙证实,你是为了帮我才不得已的防卫,放心。” 正当防卫制止不法侵害,对方只留了个鼻血也已经止住,未超过必要限度无需承担法律责任。若非是时瑜,估计这会自己已经去往医院的路上了。 时瑜听他说完这才弯起眉眼一笑,那股紧张感似乎也得到了松弛。 两人各自钻进车里,随着车辆发动,很快就驶离出这片街区,温荇清收回思绪,转过头才发现时瑜那双乌亮的眼珠正盯着自己,像在看人也像在走神。 见到被发现,他只是抿嘴一笑,又将视线重新落回车窗外。 “民宿里我们已经见过一次了。”温荇清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你也在那个地方工作?” 闻声时瑜转身看向温荇清,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对,白天我在民宿里帮工,晚上就抽空在酒吧里做兼职。” “你一个人,做这么多工作?”温荇清有些讶异地看向时瑜,很难想象他这样的年轻人会如此拼命。 时瑜朝一边歪过头,额前细碎的刘海也跟着朝一边散去,显得人有些俏皮, “当然多一份工作,挣的钱也就多一些。” 还挺现实的回答,不过问题本身就挺无趣,温荇清挪动了下身体,近距离地将时瑜又打量了一遍。 很年轻的一个男孩,估摸年纪也就刚过十八,不大。主要是干干净净让人看得心里舒服,现在细看刚毅中又透着些许柔美,十足的耐看,少年的丰采清晰可寻,仍未失去应有的颜色。 “听你普通话里带了些口音,应该是从北方过来的吧。”温荇清说话间从衣兜里摸索出两颗薄荷糖,顺手递过一颗给时瑜。 时瑜接过糖握在手中,却没立即剥开,只轻轻道了声谢。“老家确实在北边,但我常年在外奔波,很少才会回去。” 常年在外奔波,常年还挺让人怀疑他的年纪,但看来也是个为讨生计劳碌辛苦之人,温荇清稍稍沉默了会,突然开口说,“酒吧里的事,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时瑜望着他有些发怔,随后弯起眼睛一笑,“谢谢您的好意,其实也没什么麻烦要紧事,再说这几天我就要去离职了。” 温荇清听他这样说,很难不会联想是不是和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关,“是因为这事的原因吗?经理要辞退你?” 时瑜听完连忙摇头,“本来就说好的在人多的时间段去帮忙,满时间后我就会离开,经理人挺好,这种事也没让我担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