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处, 石块乱炸, 谢轻逢把二狗卷进怀里, 避免被误伤,又道:“你们先冷静一下。” 啪!一块头大的巨石朝他飞来,直逼面门, 谢轻逢抱着二狗险险避开, 下一刻,碎裂的木桌变成了木条, 暴雨一般激射而来,谢轻逢挥袖打退,正要说话, 又见石洞顶已经爬满裂痕, 再不制止这场大战, 这两人怕是要把小岛给拆了。 小鲛人急得呜呜直哭, 紧紧揪着谢轻逢的袖口:“爹爹……爹爹不打架……哥哥不打架……” 眼见石洞已经快塌了, 谢轻逢当机立断,带着小鲛人加入战圈,那二人微微一怔, 又不管不顾恶斗起来, 谢轻逢拔剑将二人分开, 那两人又朝他逼来, 谢轻逢夹在两人之间,岿然不动。 谁知刀兵掌气已袭到近前, 他忽地膝盖一软,两眼一闭,就这么晕了下去,那二人一顿,立马收了势。 “师兄——” “爹爹——” 季则声一把抱住他,反手将他背起来,眉眼凛如霜,转头对着季钦冷声道:“倘若师兄今日有任何差池,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就背着人,气势汹汹地闯出洞去。 小鲛人刚才从谢轻逢怀里滚出来,头晕眼花地站直了,看见季则声背着谢轻逢逃出去洞去,也眼泪汪汪地追了出去:“爹爹——不要丢下小鲛人……” 季钦:“……” 他收了掌立在洞内,只见四处都是碎裂石块,桌子碎了一地,到处一片狼藉。 家被毁了,连鱼也跟人跑了,他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呆呆攥着那块玉佩,一言不发。 谢轻逢伏在季则声背上,眼神却忍不住往后瞟,他只看见一条呆滞的人影,孤零零地站在石洞中,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孤岛上有结界,他们踏进杀阵,能进不能出,季则声辨不清方向,只能带着谢轻逢往外逃。 行了很久,终于碰到了一棵参天巨木,枝干遒劲,树干中空,眼看着岛上气候陡变,狂风不止,暴雨来临,暖春花开之景顷刻就被风暴席卷,季则声再不犹豫,带着谢轻逢和小鲛人躲进树洞里。 小鲛人爬到芭蕉树上,摘了好几个芭蕉叶放在洞里,给谢轻逢铺了张简陋的小床,爪子在小床上拍了拍:“爹爹睡这里。” 季则声把谢轻逢放在小床上,伸手去探谢轻逢的丹田:“师兄……师兄你醒醒……” 听声音是急坏了。 小鲛人也跟着他,不停推谢轻逢的肩膀:“爹爹……爹爹你醒醒……” 肩膀受伤的谢轻逢:“……” 这条笨鱼……活了快两百年怎么还那么笨? 他叹了口气,慢慢睁开眼,却见季则声神色惶然地拉着他的手,小鲛人捏着他的肩,珍珠掉得满地都是。 谢轻逢叹了口气,慢慢坐起来:“师兄在这呢,别难过。” 他话才说完,下一刻就被扑倒在芭蕉叶小床上,季则声揽着他的脖颈,压在他胸口:“师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师兄……” 小鲛人有样学样,把谢轻逢和季则声抱进怀里:“是小鲛人没保护好爹爹呜呜呜……” 谢轻逢:“……” 他心觉自己养了两个泪包,一个比一个爱哭。 他们三跟叠叠乐似地挤在芭蕉小床上,谢轻逢很快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伸出手,单手提着小鲛人的后颈把他拎远了些,又拍了拍季则声的脑袋:“师兄吓唬你的,没事。” 要不是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难说话,他也不至于用这招,这才刚见面就打得天昏地暗,之后还怎么得了。 要打也要等季则声的心魔祸解决了再说。 季则声将佩剑回鞘,一言不发坐起来,伸手去解谢轻逢的领口。 谢轻逢不明所以:“……等等。” 季则声却充耳不闻,翻身坐在他腰间,一把扯开了他胸口的衣物,谢轻逢只觉得胸前灌进一股冷风,心说在树洞里做这种事未免太超过了些,何况二狗还看着,虽然二狗看着傻,但已经快两百岁了,还是要避着点。 他正想着,季则声冰凉的手心就抚上了他的肩头:“他是不是打你这里了?” 谢轻逢一顿:“不妨事的,师兄好歹也是大乘期,怎会轻易受伤。” 季则声仍是很执着:“是不是这里?” 谢轻逢拿他没办法:“你摸反了,是另一边。”说完抓着季则声的手去摸肩膀,那有个不大不小的掌印,很快就好。 季则声心疼地摸了一会儿,忽然矮下身,在谢轻逢的伤处亲了亲,转身取了同尘剑就要往外走。 谢轻逢一把抓住他的袖口:“你要去哪儿?” 季则声垂眼道:“……他伤了你。” 谢轻逢真是哭笑不得:“外面下大雨呢,别去了。” 小鲛人也揪着他的衣摆:“大雨…很可怕……打雷,吓人,爹爹不去……” 季则声抿着唇,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谢轻逢和小鲛人好说歹说,终于把人留了下来。 季则声平时很少生气,对人极宽容,如今却步步紧逼,不肯退让,虽是因师兄受伤之故,但谢轻逢心知亦是恼怒季钦的缘故。 平心而论,要是谢轻逢被人抛弃二十年,跟一个心善的老头一起长大,好不容易找到生父生母的下落,却发现其中一个人已不在人世,另一个人在小岛上隐居,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换做谢轻逢也会不舒服,一个连出生都不被期待的孩子,就算找到了亲生父母,那也只会徒增烦恼。 他穿好衣裳坐起来,却见季则声抱着膝盖坐在一边,静静听着雨声。 外面狂风骤雨,将春日的烂漫山花打碎,零落成泥,小鲛人扒在树洞门口,呆呆看着外面的大雨,忽然道:“哥哥……在难过……” 谢轻逢:“什么?” 小鲛人转过身来,把自己挤进季则声怀里,一字一顿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岛上就会下雨……鲛人岛从来没下过那么大的雨……” 季则声一顿,伸手摸了摸小鲛人的脑袋,却不说话。 沉默在小小的树洞中蔓延,谢轻逢看着那毁天灭地的暴雨,如同天漏一般。 是为公冶滟之死,还是为别的? 他们静坐在洞中,听着那一阵又一阵的雨声,季则声被这大雨吵的心烦,干脆侧过身来,闭上眼睛,躺在小床上睡觉。 他不太想理人。 谢轻逢只好把小鲛人拉过来,自己抱着,静静地看着洞外那一场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之中,一人身着青衣,撑伞行来,这鲛人岛都是季钦的地盘,季则声和谢轻逢不管逃到哪里都无济于事,此刻人正朝树洞行来,谢轻逢微微一顿,手掌已经扶上禁锋剑柄,洞外的人忽然停下脚步,举着伞站在芭蕉树下,一动不动。 像是刻意等着他们出去一般。 他转眼望向季则声,却见后者紧闭着眼,眉却蹙着,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