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前面的盆景里看了一会儿,打算给两只孔雀的食盒里加点吃的,谁知才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后退两步:“啊——” 谢轻逢以为孔雀病死了,走上前去查看,却见季则声呆呆看着盆景里的栅栏,两只通体泛粉,尾羽也泛粉的孔雀正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面那只轻啄着下面那只脖颈上的羽毛,正在做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季则声难以置信:“我的孔雀……” 谢轻逢想起薛逸清当时幸灾乐祸的模样,沉默片刻,道:“啊,好像真的断子绝孙了。” 季则声正愁没处发作,现在他们的孔雀也被带坏了,立马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谢轻逢身上:“都是你的错!” 谢轻逢道:“是是。” 季则声痛心疾首,又不好拆散这对甜蜜鸳鸳,只能依旧在盒子里摆上食物,和谢轻逢出了暗室。 咣当——暗室的大门被季则声重重阖上,他一辈子都不想打开,他本以为给自己造了个藏师兄的金屋,谁知最后却把自己困在里面受折磨,爬都爬不出来。 谢轻逢见他还有力气砸门,终于肯定龙傲天天赋异禀,就算断了袖体力也非常人能及,要是寻常人,此刻怕是已经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季则声睡了一天一夜,居然还能站起来。 季则声自顾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正打算坐下喝时却发现两股战战,居然在发抖,于是连椅子都不坐了,喝完茶就上了榻:“我要再休息会儿,你不要吵我。” 谢轻逢笑了笑,帮他把被子盖好了:“要不要师兄上来陪你?” 季则声冷酷无情道:“暂时不要。” 要是一不小心又天雷勾动地火,他还要受罪,他现在浑身跟散架一样,已经不能继续了,谢轻逢也不勉强他,耳听着门外传来敲门声,道:“那你先睡,师兄去养家了。” 没办法,他家大业大,藏镜宫里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虽然他想,却不能夜夜笙歌日日宣淫。季则声可以高枕无忧,他不能不努力,耳听着寝殿大门都要被敲烂了,他理了理有点不合身的衣服,拉开了大门。 门外零零总总站了十几个人,都是有事禀告,看见玄衣还以为是季则声,谁知一开口却是谢轻逢:“何事?” 刚才砸门的就是西陵无心,其他人不敢,就只能看着她砸,医生大过天,她又我行我素惯了,就算她把后殿拆了这两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西陵无心见他穿着季则声的衣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翻完了才说正事:“我要再看看季则声的心魔线。” 谢轻逢点点头,放她进去了,眼看着一群手下望眼欲穿,他叹了口气,拂袖道:“有事就说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把心急如焚的手下们送走了,谢轻逢理了理衣袖,准备回去看看西陵无心和季则声的情况,谁知季则声漏着一条胳膊躺在床上,上头红线醒目,西陵无心皱着眉头翻医书,像是遇上什么绝世难题。 看见谢轻逢她脸色稍缓:“你来的正好。” “你看这条线是不是比之前短了些?” 谢轻逢不明所以,凑过去看季则声的胳膊,先前爬到肩膀上的红线竟向下移了半寸,他微微一怔:“果然如此。” 又听西陵无心道:“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但这不合常理。” 她凛声道:“这样,你们将这三日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说来,我要看看是什么原因。” 第67章 秀恩爱 西陵无心轻轻一句, 殿中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季则声的脸肉眼可见红了起来,从脸到脖颈,最后连露在外面的手臂都开始泛粉。 谢轻逢也沉默了,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思考着该怎么把话说清楚。 见两人态度微妙, 西陵无心更是不明所以:“都这种时候了,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轻逢道:“那倒不是,就是怕说了家主不高兴。” 西陵无心“哼”了一声,冷酷道:“说来。” 谢轻逢顿了顿, 道:“这三天除了双修, 别的都没干。” 西陵无心:“?” 季则声转过头,不再看西陵无心的神情,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西陵无心看谢轻逢,沉默了。 与其说是沉默,更像是无语, 过了一会儿, 她冷笑一下:“呵呵。” 从刚认识这两人她就在受折磨,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累, 甚至有力不从心之感, 但作为医者,她必须有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心态。 于是她道:“那你们以前双修时可曾注意过心魔线的情况?” 她才说完, 空气又沉默了。 西陵无心只觉得坐在这个寝殿里的每分每秒都无比挣扎, 空气里仿佛结了蜘蛛网, 让她喘不过气。 这回先开口的是季则声, 他脑袋转过来,脸上还带着点红, 说话也不太有底气:“以前没…没有过。” 西陵无心瞪大眼睛:“你们居然是第一次?” 那以前去雪域来回的路上,这两人不顾她的阻拦睡一间房,就是盖被窝纯睡觉? 那分开睡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一起睡? 西陵无心理解不了这两个人。 谢轻逢看出她的疑惑,还是认真解答道:“西陵家主,两个人要是互相喜欢,不双修也能做很多事的。” “行,”西陵无心只能勉强接受他的回答,甚至还不忘讽刺谢轻逢几句,“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还令人失望。” 都过了这么多年才双修,要是早点发现早点双修,说不定还能早治疗。 谢轻逢:“……” 她翻过季则声的胳膊又看了几眼,好巧不巧看见胳膊上几处未消的青紫痕迹,联想到这些痕迹可能是怎么来的,眉头更是皱得能夹死蚂蚁。 她看完,就把季则声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多一眼都懒得看。 她恢复冷淡的神情,一字一顿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抽空多双修,看看心魔线还有没有变化,是变长还是缩短,缩短了多少,一一告知我。” 谢轻逢点点头。 “但这几天先不要了,我探他脉搏已有虚亏之相,定是泄了太多元阳,这样对身体不好;” 西陵无心一字一句交代谢轻逢:“你功法霸道,修为又高,适当双修虽能提升功法修为,但也要懂节制,过度双修对他不好。” 谢轻逢笑笑:“多谢,受教了。” 她像是认定了谢轻逢是个不要脸的老畜生,无所不用其极地欺负季则声。 交代完谢轻逢,西陵无心看一眼季则声,终究还是不忍心道:“季则声,做人还是要学会拒绝。” 她说完又觉得多说无益,说了也白说,眼见着季则声那副予取予求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我药还没配完,先走了。” “没要紧的事别来烦我。” 说完像阵风似地离开了,只留下空荡大殿里的两人,季则声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