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只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似对非对,沉默片刻才道:“嗯。” 三人顿时点头如捣蒜,心说原来宫主好这口,恨不得拿出纸笔记下,又确认道:“那宫主喜欢强势一些,还是温柔一些?” 季则声平日里脾气已经够好了,他踌躇片刻,觉得自己应该多变通,不能被谢轻逢吃死,故而道:“强势一点罢。” 三人眼神又一亮:宫主果然喜欢强势的! “那简单!我记得有个叫藏镜梦丹青的,深谙此道,娴熟无比,最近还出了一整个系列的画本,属下明日就买来献给宫主!” “痴殿主人那里有许多道具,属下会找时间向他要来!” 二人买书的买书,找道具的找道具,季则声心说可行,故而点点头,却见一直沉默那人眼珠一转,忽然道:“属下愚笨,不能为宫主解忧,不过宫主若是想练手,属下愿意献身!” 季则声不由道:“……你很有经验么?” 那人顿了顿,睁眼说瞎话道:“属下伺候谢轻逢良久,经验丰富着呢,宫主放心就是!” 第59章 醋海 三人出谋划策, 极尽谄媚,说尽好话,恨不得随了那个叫“大牛”的少年,一朝爬床成功, 一辈子荣华富贵, 一步登天。 季则声静静听着, 面上不显,眼神却已暗了下来,手背青筋鼓起。 修真界传闻真真假假, 青年才俊有时尽, 但藏镜宫主的风闻艳事却是层出不穷,光季则声听过见过的的就数不胜数。 那些民间书肆里, 甚至专门开辟了角落,专门摆着藏镜宫主的艳情话本,季则声从百丈凌峭出来后曾偶然一见, 主角无一不是谢轻逢, 这本同正道仙门的女修夜夜笙歌, 那本和邪道护法花见雪白日宣淫, 就连死后做了鬼, 也要当个风流艳鬼,不仅男女不忌,甚至连人都可以不是。 他那时看完, 当即怒火中烧, 一气之下买下店里所有话本, 付之一炬, 只留下两本主角是藏镜宫主和某季姓七弦弟子的,虽然笔触狂野, 但难得温情。 谣言要是传多了,那就不单是谣言那么简单,何况谢轻逢当年亲口承认最爱年轻少男,如今又经属下亲口承认,荒|淫无耻之名已是板上钉钉。 季则声一边听着,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口,大有燎原之势,听那个伶俐嘴快的少年说伺候谢轻逢有经验,问他需不需要,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 “为什么不要?明日你就来本座寝殿伺候。”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经验。 而另一边,眼见季则声半天不回寝殿,谢轻逢捧着本书百无聊赖。 把他关在这里,自己倒是出去浪了,他叹了口气放下书,看见桌上的红木盒,打开一看,却是枚碎成两半的玉佩。 看季则声当初摔玉时的力度,是动了真怒,恨不得把谢轻逢也摔成两半,只是后来收起来,大概也心疼,谢轻逢摩挲着玉佩的断口,想了想,遂将玉佩收进袖中。 “砰——”寝殿的大门被一把推开,腰细腿长的人跨步进了门,慢慢走到桌边,季则声面色不虞,凛然孤立,一双眼睛打量着谢轻逢,却什么也没说,把他看得摸不着头脑。 谢轻逢一顿,倒了杯茶给他:“来,喝茶。” 季则声接过茶水,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谢轻逢琢磨半天,开口道:“怎么?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季则声继续喝茶,又暼了他一眼。 谢轻逢:“……” 得了,不说话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自己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季则声心魔附体,脑回路比较奇怪也是正常的,他犯不着惹人生气。 不过他已经琢磨出哄人的经验,对这种情况也算游刃有余。 第一步,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先关心一下人再说。 他拉着季则声的手,从手心摸到手背,温声道:“出去这么久,冷不冷?” 季则声表情果然松动些许,半晌才冷硬道:“我修为那么高,怎么会觉得冷。” 第二步,见缝插针说好话。 谢轻逢笑了笑:“师兄忘了,是师兄怕你冷。” 季则声意味不明道:“师兄还真是会关心人。” 第三步,表明态度,从一而终。 谢轻逢道:“师兄只喜欢过你一个,不关心你关心谁?” 往日里他这么一套功夫下来,季则声就算不高兴,脸色也不难看了,谁知今日他说完,季则声却一脸狐疑,皱着眉头地凑近了些,两手抱住他的脸,强迫对视:“这些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谢轻逢坦然回视:“唯你一人尔。” 季则声皱着眉:“这句呢?” 谢轻逢道:“师兄只喜欢你一个,又怎么会和别人说这些。”这是实话。 “这可是你说的,”季则声眼神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松开他的脸,转身上了榻,“过来陪我睡觉。” 他心道谢轻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明日见真章,看谢轻逢还敢嘴硬。 见季则声不再追究,谢轻逢也松了口气,坐着轮椅挪到榻边,却见季则声已经卸了发冠和外衫,仍旧睡在床榻里侧,背对着他,好像在说:上来,你睡外面。 明明已经是人人畏惧的季宫主,对着谢轻逢也是颐气指使的,可谢轻逢盯着 他的后脑勺,只觉得像只阴晴不定又爱闹脾气的猫,说不出的乖。 他垂眼看了看手里的镣铐,自己解开了放在一边,又脱了衣衫上床,又灭了灯,睡觉的时候带镣铐不舒服,季则声也由着他,不说什么。 谢轻逢刚躺进被子里,身边的人就动了动,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紧紧贴着他。 谢轻逢微微一怔,就听他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又颐气指使道:“抱着我。” 谢轻逢立马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一手揽着腰,一手揽着背,季则声终于满意了:“抱着我,不准松开。” 说完就闭上眼睛睡了,倒是很有点使唤男宠的意思,谢轻逢挪了挪位置,把人搂好了,心觉微妙,又低声道:“没有师兄抱着,你睡不着么?” 以前也是,房子被烧了过来借住,不睡地铺要大半夜爬床,出门在外也是,只要和谢轻逢一个屋,就要想方设法钻他的被窝,粘人得厉害。 怀里的人微不可查地一顿,不想回答,闭着眼睛睡了,谢轻逢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甚至还发出了可疑的“啾”声,季则声没有抗拒,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娇气,他在心里评价。 这一觉睡得又舒服又暖和,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谢轻逢恍惚觉得回到了剑宗别院,谁料一觉醒来,却看见季则声也醒了,坐在床上沉思,手里还握着一截绳索。 他踌躇片刻,像是下定决心,最后掀开谢轻逢的被子,像捆粽子一样开始捆他的双脚。 谢轻逢:“?” 怎么回事?一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