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地道:“多谢前辈告知, 我们会立马联络家中长辈,询问清楚情况。” 知道天师盟的前辈还有事情, 邵程阳便不再继续耽误他的时间,带走孔如柏。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回到房间,邵程阳才说道:“他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自己打电话问一下就行。” 孔如柏沉默点头,抱着刀,和邵程阳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坐了一天飞机,晚上又忙活一晚上,我们现在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不对,今天下午再去找周闲,问问有关于大门的事情吧。”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一天一夜没休息的邵程阳靠着沙发,长舒口气,绷紧的精神在此刻放松下来,连疲惫的身体也变得懒洋洋,不想动。 “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换我,现在的状态太差,有点太困了。”邵程阳单方面地决定好安排,毕竟对面的哑巴不会说话。 晚上在冯家老宅时,大概已经把他接下来一个月的话都给说完了。 孔如柏听话地把刀放下,拿上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邵程阳一动不动地躺着,脑子却没有停下思考。 罗前辈会这么及时地抵达山城,估计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联系,很有可能早就因为其他事情提前出发了,所以他过来的很大可能性是为了囚牢真人和那扇大门。 “囚牢真人,好像已经失踪很久了。”邵程阳并不知道周闲前两天还和他师傅上山的事情。找不到师傅,还可以找徒弟问问。 “不过,罗前辈真的不知道那扇大门在哪吗?” 邵程阳觉得不对劲,如果千年前的劫难与那扇大门息息相关,那么过去的道门不可能不想办法掌握大门,非要等到一千年后才来寻找大门。 现在距离中元节还剩下三天,如果找不到大门,时间有点紧迫,天师盟却连准备都没做好吗? 问题太多,邵程阳都不用细想,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太多。 “冯家老宅与虞朝和周将军都有关系,囚牢真人又是镇守囚牢山的囚牢派弟子,囚牢山中被封印的鬼王,据说也与千年前的虞朝息息相关……” 太明显了。 邵程阳缓缓坐起身体,囚牢派是千年前就建立的门派,门中弟子一脉相承,每一任接过镇守囚牢山的责任之时,也会接过囚牢真人这个名号。 不过据说在二十多年前,囚牢山中的鬼王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几乎笼罩了整座囚牢山,囚牢真人无法斗赢对方,只得留下封印,不让阴气散开。 其他天师盟的前辈前来助力,却惨死好几个,只有两人死里逃生,从那以后,囚牢真人就开始四处寻找法器和天才灵宝,用来加强囚牢山上的封印,避免无辜路人被伤到。 “囚牢山和冯家好像有些相似。”邵程阳目光一凝,冯家地下室也封印了无数厉鬼,邱老师也封印了一只鬼王,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而且封印千年,鬼魂的力量怎么一点都没有被削弱? 甚至囚牢山上的那只鬼王能突破囚牢派世世代代的封印,用扩散自己的力量来笼罩整座囚牢山,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出,这听起来已经不是一般的鬼王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了。 “大门会不会就在囚牢山里。”邵程阳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们选了一家很好的酒店,视野宽阔,透过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空间,他隔着窗,眺望过去。太阳徐徐升起,迷雾笼罩的山峦此起彼伏,山峰连接着山峰,绵延不断,囚牢山就在其中,那里的雾气更深更浓,树木更高,湿气被太阳化作气体,雾气变得更深了。 如果大门就在囚牢山里,那么一切就合理了。 无论是囚牢真人、冯家老宅、天师盟的前辈、虞朝的事情,都围绕着这扇神秘危险的大门而展开。 . 不知道是不是执念越来越深了,周闲连做个梦都想要掀开鬼新娘的红盖头,看看底下那张脸是否与红衣青年一模一样。 于是,他真的做了这样的梦境。 红烛摇曳,婚房陷入一片艳丽喜庆的大红色,充满古韵的朱漆雕花窗框上贴着喜字,喜床上坐着一位新娘。 红色的嫁衣与红盖头,清瘦的身形似乎有些不安,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捏着床边的红绸,在红色的丝绸衬托下,苍白的手指近乎透明,带着细微颤抖。 其实婚房里还有伺候的人,可是他们的脸都像是白纸一样,根本看不清楚。 从进来时,周闲便开口让所有人离开,有人上前说还有许多仪式,明摆着不想出去。 可当周闲抬头看她一眼,对方便定在原处,几乎是颤抖着身体离开婚房,没有脸也能让周闲意识到对方在恐惧。 随着门轻轻合上,周闲推动着轮椅靠近床,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轮子滚动声。他的视线里,可以看到新娘的手指更加紧张地捏紧红绸,清瘦的身子也在止不住颤抖。 周闲停了下来。 起初进入梦境,他是带着掀开红盖头的愿望而来,可是进入梦中之后,他却丝毫没有掀开红盖头的欲望,心底还带着些不耐? 好像这些事情给他带来了无止境的麻烦,以至于他的心情有些不好,但并非冲着新娘而去。 “……本将军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不愿意的……唉,别哭了,我现在比你更想哭。” 断断续续的话响起,周闲好像真的惆怅到想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你我的清白绝对不能被人误会,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还我们一个清白……” “听说你有心上人?好巧,我也有呢,他性格可温柔了,但眼里容不了沙子……” 周闲一边叹气一边说着话,坐在床边的新娘小声抽泣着,连身体都在颤抖,手指扯着绸缎,浓色缠绕着白皙的指尖。 “希望我们两个不会被心上人骂得狗血淋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闲莫名悲从中来,好像清清白白的名誉被人玷污了一样。 偏偏和他坐在一起的也是受害者,周闲不能怪对方,只好各说各的,各哭各的。 “将军,请您救救我!” 等周闲说够了,新娘也哭够了,轮椅滚动声响起,周闲打算离开婚房时,新娘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的身子好像没什么力气,红盖头被他扯掉,苍白的脸,骨相极佳,温润柔和,带着惊慌与柔弱,无比可怜地望着周闲。 “!!!” 正准备离开婚房的周闲彻底惊呆了,到眼角的泪水飞快倒流回去,满脸震惊地看着柔弱坐在地面的新娘子。 最终难以形容的喜悦疯狂从心底涌出,化作一句话:“靠,狗皇帝终于给我办对了一件好事!” 天知道蚂蚁竞走了十年! 他也等了十年,等到都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