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禹的处境,又不得不开口。 “这个是金圳元,你知道的。旁边是他的伴侣,也是我目前的合伙人,康纳博士,你直呼他的名字Teddy也可以。” “好。” 傅时禹点点头,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周泊云有向他们介绍他的意思,不知道是在闹什么别扭。 瞅见金秘书那凝固在脸上的笑意,傅时禹共情了那份尴尬,连忙自主行动起来。 “您好,我叫傅时禹。” “你好。” 金圳元重新笑了起来。 回应了他一声后,金圳元接着又说:“周总总喜欢搞神秘。刚刚问他和你怎么认识的,半天也不说,搞得我还以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哈哈哈。” 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往往却能不经意影射真相。 傅时禹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见他这样面露难色,金圳元不由转起眼睛,“……真从天上掉下来的?” “怎么可能。”周泊云撇下嘴角,接话道,“我和他在度假时认识,对他一见钟情。” 他用的是在岛上装失忆时的那套说辞,放在这里倒也意外的合情合理。 “一见钟情啊……” 金圳元笑得意味深长,分明不信他的话。 但旁边的老外却不一样,天生是个浪漫主义。 “噢真好。Bryan,我说你会有这一天的。即使是单纯的理性主义者,遇到爱情也会接受那种不可抗力。” Teddy不住地点头晃脑,似乎在这方面颇有见解。 傅时禹看着他,忽然点评一句,“国语说得真不错。” “谢谢。”受到夸奖的Teddy腼腆地笑了笑,“因为我想了解Kim一点多。” “是「多一点」。”金圳元随时随地纠正着他。 Teddy笑道:“是是是。” 周泊云受不了他们这样放闪,便催促道:“还有多久才到?再这么下去,这家店是不是都要打烊了?” “我去问问吧。”傅时禹习惯性主动挑活干,“我们是第几号?” “不用,下一桌就是。” 金圳元说着,向后指了指那块瞩目的电子显示屏。 本来他还想再继续打听点傅时禹的事,但排在他们前面的人似乎承受不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提前转移阵地了。 叫号的机器喊了好几遍都没人出现,便顺其自然地轮到他们。 金圳元觉得自己也是聪明。 事先早有预料,要了六人的大桌来安顿这三个大块头…… 哦对,三个一米八几又高又壮的男人。 金圳元是真没想到,周泊云会是这个取向。 在国外的时候片叶不沾,突然来了个一见钟情,对象竟然是这样的? 所以周泊云在那方面一直没有想法,是因为追他的人都是错的人?! 不过,确实,那个男人看起来身材比周泊云还好,换作是年轻时候的他,也确实是会心动…… 啊所以,周泊云和他是一个号的? 哦难怪了! 金圳元越想越奇妙,越想越好奇。 于是在吃饭中途,见傅时禹说要去洗手间,他也借机站了起来,并和Teddy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周泊云拦在座位上。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嗯对,金圳元打着如此旗号,压住八卦的心尾随傅时禹走进了洗手间。 “恋人……是他联合你来骗我们的吧?” 他站在傅时禹身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看起来,有些过于夸张了。” 傅时禹:…… 这时候谈这个吗? 傅时禹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拉链上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没有开玩笑。” 傅时禹认真说话时习惯性沉下脸色,让对方不由一怵。 听他这么说,金圳元竟然少有的没有第一时间去怀疑。 寻思了一会儿后,金圳元面带忧虑地说道:“玩玩就可以了,别让他太认真。” 傅时禹:……? 傅时禹一时接不上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给他安排某种任务? “我没有玩他。”他辩解道。 “怎么可能。” 金圳元笑了笑,看着是一副经验十足的过来人样子。 “你看起来不是喜欢同性的,他也一样,等到发现不合适立马就会分开。” “你们不是玩咖是什么?” “这样也好,该让他体会体会爱情的苦。” 他短短几句话便断然给他们下了定论。 但傅时禹听后却不觉得生气。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傅时禹连忙作出解释,“我和他都是认真的。虽然是第一次,但我想象不到我们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这话说得出彩,金圳元一时陷入沉思。 他打量了傅时禹一会儿,随后开口问:“你做什么的?” “工作吗?”傅时禹略微窘迫地扯起嘴角,“我还在找。” 金圳元了然:“哦,无业游民啊。” 他接着又问:“你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 傅时禹如实答道:“我是孤儿,Z市人。” 因为这里没有他的归属,便报了海岛那边的城市名, 这下,金圳元皱起眉,面露难色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知道。” 可以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圳元看着他,面色变得愈发凝重。 “那我该说你是太老实呢?还是意图太明显了?” 傅时禹清楚他的意思,坦言道:“我不在乎那些。就算我们只是普通地在学校里相遇,我也依然会喜欢他。” 金圳元笑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说服力?那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我知道。” 傅时禹沉下一口气,有些无奈。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先朝我走来,我才开始考虑。” 金圳元:“……” 果然! 果然是那个狗崽子主动的! 金圳元心里忽然泛起了对傅时禹的同情。 他叹了一口气,“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一无所有,玩不起的。” “无所谓。” 傅时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分明不是在开玩笑。 就好像是看见另一个周泊云站在眼前,金圳元恍惚了一秒。 “你的选择很多,他也是,你们真的……没必要。” 金圳元谨慎地又劝了一句,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人总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傅时禹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觉得最认真的人是我吗?” 金圳元说不上话,他也同样了解周泊云那病态式的偏执。 “你要是哪天受不了他,就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金圳元说道。 傅时禹仅仅只是付诸一笑,“还有别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