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逐渐尖利。 乌涅塔觉得他像只尖叫鸡。 伊莱斯皱着眉处理脸上的粥,他皮肤发红,被溅到的粥烫了一下。 “不是说最爱我吗?”达里尔冲着她发疯:“怎么他一回来就要一碗水端平了,你不会真想给他当一辈子的妈吧,你配他也不配。” “说话啊。”他气到声音颤抖。 伊莱斯忍无可忍,让人把他关进房间里。 他被人带走的时候还不忘挣扎着回头大喊:“你这个贱种,和你那个贱人妈一样,都该死。” 达里尔像嗑了兴奋剂一样,又把枪口指向乌涅塔:“你以为攀上他就万事大吉了吗,他是个alpha,不是你拿鞭子抽两下就会乖乖听话的。” 兄弟俩的矛盾越来越深,根本不可调和。 老天啊,她就是个继母,只能低头喝粥。 伊莱斯是会提炼重点的,他皱着眉看向乌涅塔,沉声问:“抽什么,你拿鞭子抽谁。” 乌涅塔呛了一下。 伊莱斯终于想起来她刚刚指使管家的时候像谁了,像他那个傲慢的蠢弟弟。 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等着别人来服侍的样子和他如出一辙,伊莱斯想不通两个成长环境不相干的人怎么会这么像。 据他所知,继母出身很差,可能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她身上那条裙子。 除非耳濡目染,在长久的相处中染上这些坏习惯。 “达里尔刚才说你爱他。”伊莱斯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脏东西,问:“所以你拿鞭子抽谁。” 乌涅塔:“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爱他爱到要抽他?” 乌涅塔:”……你别问了,这不合适,吃着饭呢。“ “你对他就合适?” 他固执得可怕,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乌涅塔忍无可忍:“那不然怎么办,他非要这样,难道我还能拒绝吗?” “你父亲死了,你又不在家,他说你回来肯定会把我赶走的,让我只有乖乖听话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伊莱斯觉得可笑:”所以你就照他说的做了,这种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他又没说错。”乌涅塔理直气壮:“我这样子出去了只有等死的份,没有钱怎么生活。” “嫁给你父亲这种鳏夫,不就是为了过骄奢淫逸的好日子吗,谁知道他死这么早,我才刚享了几天福,就要夹在你们俩中间两头受气。” 虽然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但也情真意切。 她说完这些话,谁也没开口,空气一片寂静。 伊莱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反而笑了:“对,你没错,你只是一时被富贵和金钱所迷惑,走错了路。” 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只是她没能成功,反而惨死。 伊莱斯救不了自己的母亲,也无法纠正她的行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为此他一直很遗憾。 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 继母和他的生母何其相似。 他眼神怜悯地看着乌涅塔,说:“没关系,这次我原谅你,我会帮你的。” 第9章 乌涅塔被他轻柔中暗含情感的话吓得一哆嗦,顿时食欲全无。 她往轮椅上一靠,扭头闭眼:“不吃了。” 伊莱斯既然决定要把她掰正,磨掉她那些臭毛病,自然不会劝她多吃。 她坐在那一副生活无法自理,等着别人伺候的样子,伊莱斯看了就烦得慌。 卡尔瞄了眼碗底,举着勺子在旁边劝:”再吃两口吧,今天的摄入量还不达标呢。“ “不吃不吃,都说了不吃。” 卡尔为难,仍然耐心地像哄小孩一样在旁边劝:“吃了我等会给你拿点肉脯吃,厨房的人今早做的,蜜汁的。” 乌涅塔眼睛睁开一条缝:“真的?” 伊莱斯在旁边看得牙酸,见不得他们这副双向奔赴的纨绔和狗腿子的样,也奇怪之前闹成那样,现在又芥蒂全无的样子。 夺过他手上的粥碗,伊莱斯:“她不吃就去睡觉,劝什么劝。” 乌涅塔冷哼一声:“你看他,哪有当人儿子的样。” 卡尔也一脸的不赞同,衬得伊莱斯更像恶人了。 他恶声恶气地说:“把她弄走,你跟我到书房来。” “不行。”乌涅塔反驳:“你们有事晚点再谈,他要帮我洗漱,你把卡尔弄走了,谁帮我按脚。” “你是吓着了,不是残废了,还要等他帮你挤好牙膏,把牙刷塞你嘴里吗。”伊莱斯太阳穴突突地跳:“没人按就不按。” 他一个眼神,电梯旁的黑衣安保直接把她推走。 伊莱斯看着手里还剩的半碗粥,也没了胃口,问卡尔:“父亲没给她请礼仪老师吗。” 从餐桌礼仪大概可以窥视到一个人教养的体现,乌涅塔可以说是礼貌全无。 卡尔跟着他往上走,他是职业管家,唯主人的命令是从,没觉得额有什么不对。 “您不该这样说夫人,她向来都是这样,老家主并未挑剔过她的礼仪。”卡尔说:“她身体不好,消化能力也很弱,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你在责怪我?” 卡尔:“不敢。” 伊莱斯记得父亲是个相当注重礼仪的人,别看达里尔今天这副鬼样子,一起吃饭的时候,餐桌礼仪是无可挑剔的。 “您父亲还在的时候,都是他喂的。” 伊莱斯上楼梯的脚步顿住,不可置信地望向卡尔,冷声评价:”我看他是昏了头。“ 他的余光突然扫到楼梯墙上的巨幅肖像画上,继母的笑容被定格,看起来闪闪发亮。 伊莱斯记得从前这里挂的是他父亲的画像,他的目光往下扫,他父亲的画还在,就是变成了打印纸那么大的尺寸。 金发蓝眼,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优容,没有衰老的痕迹,反而赋予他一种沉淀过后,惊心动魄的漂亮。 伊莱斯没有多看,他的目光被旁边的东西吸引。 按照顺序看过去,分别是录取通知书、优秀学生表彰和学期末教授评语。 “我记得母亲没读过什么书,她有在上学吗,” 几张纸上的抬头,赫然是帝国大学的名称,这是上七区最好大学之一。 卡尔:“夫人觉得人不能只有钱,没文化也不行,于是您父亲捐了两栋楼。” 伊莱斯因为觉得太过荒谬而感到有点头晕。 “这些成绩和表彰每学期会定时寄过来。”卡尔补充道:“说起来您和夫人还是校友呢。” 再仔细一看,是刚成立的神学院,里面都是有钱有关系以捐献途径进去的,但那也是荒谬,众所周知帝国没有教会。 遗嘱之后,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父亲对继母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