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沉静数秒,还想再问康兆一些细节,问郑锦年还说了什么话,想想作罢,周玉程没再问。 康兆却直起身子,示意周总:“先生。肖先生。Wenna。” … 周玉程与肖维说话,并不想避讳人,既没有选择宁静无人的亭子,也没有刻意避开。 园中的宴席还在流水一般的开,一些客人陆陆续续进园,送菜的侍者排成长龙,有条不紊地进来送菜,马上又到晚宴时分,又到了一顿饭点。 台子一边,马上要上台唱戏的丑生戏角正在一旁整理戏服。 东侧边的吹奏师傅皆都准备好。 叮叮咚咚,咚咚呛呛,台上一声巨响,丑生进场。 大戏开演了。 台下,西区,高高的台阶上,勉强还算安静的地方,周玉程和肖维各自站着说话。 两边的保镖都提着精神。 九叔更是唤了康兆来,和她时不时俯身说着话,两人视线一直盯着那边空旷地方。 九叔神情肃得很。他不待见肖维,表现的特别明显。 周夫人关南英和几个女儿都在东园区,热闹年轻化的场地,与人社交开心,周知梧刚跳完一支快舞,浑身都出汗了。 她下了场来,只见得大家姐的秘书过来同妈咪和大家姐说了什么,两人脸色变了变,随秘书去了。 周知梧也没看到其她几位姐姐,只看到三姐夫在同人聊天好开心,想了想,她也追着她妈咪的脚步去了。 周玉程和肖维的对话进行了十多分钟,肖维单手插着兜,他生得俊逸非凡,戴着金丝浅眶眼镜,是标准的英伦人长相,连头发都是少见的旺盛茂密,打着发胶,梳着大背头,身高比周玉程还高,西装革履,身量颀长。 周家大公子和个俊朗的外国人在一边说话,本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知情人都知道大少曾经被个男人纠缠绑架过的事,那人也很是出名。 众人在底下园子里的宴席桌上围坐着,三五成群地磕着瓜子,等着菜上,目光自然时不时要瞥向那处。 肖维率先留意到周玉程母亲,关夫人担心关切的目光。 关夫人被人扶着在主桌的桌边坐下,肖维点头,和关夫人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 关南英客气回礼,颔首。 肖维微微转身来,见着周玉程果然还是注意不了这种细节,也定是留意不到他妈已经来了,正在密切关注二人。 周玉程目光不知道望向哪,神色空虚,淡淡道:“差不多了吧,聊也聊完了。你几点的飞机,我送你走吧。” 肖维说十点。 那就是还要在园子里留着再待会儿,吃顿饭的意思。 两人都静了十多秒,彼此不说话。 周玉程嫌烦,脸上都是躁意:“那你玩会儿,我撤了。我叫康兆来招待你。” 肖维细细盯着周玉程脸色。眼镜下,他的眸光又淡了几分,变沉变缓变得凉,也变得更静。 他与周玉程很久没见,好些年了。 那时候他皮相更年轻些,模样更稚嫩些,这几年,他没注重保养,比之前苍老的多。 可脾气,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永远的少年心性,神情、动作,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一样,孩子模样,长不大。灿烂,热烈,有趣,阳光,开朗。 太多美好的词汇,不好细说。肖维在多年后的重逢,见到他第一面起,便知道,他没变。 他以后,也不会变了。他永远美好。如灿烂的朝阳。 肖维改成双手插兜,插在西服裤兜里,懒散撑着的一条腿伸直,站正,摸了摸裤兜里那枚戒指礼盒,说:“好。” 话落没两秒,他从兜里准备拿礼盒—— 周玉程,程少,神情变了,眸光变了。精神也变了。 他顺着他悠长喜色的视线去看。转过半边身来。 目光几乎是瞬间锁定,用不了半秒。 园子的某处侧门,先进来的是一些端着红酒的侍者,后面再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再而后,同时进来两位差不多身量高的亚裔,一样的帅气。 前面那位,气质更突出些,有种得了抑郁症多年治不好的丧气低迷气。 后面那位五官俊朗,气质更洒脱些。 前者,是郑锦年。 后者,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经常出入在各大金融版块头条的莫萧。莫总。 周玉程在原地立了数秒,迈开步子走到肖维身边来,和他并排站着,霎时停住脚。 肖维的视线因此转移,望到周玉程面上去。 他看见周董脸上使劲藏,使劲压,怎么都压不住的喜色。眸光里,透着的,热乎的,灿烈的,爱意,喜爱。追随。崇敬,激动,欣喜,和其他情绪。 肖维歪了半边脸,脖颈拉长,将要伸出来的手又继续插回裤兜里。身子立得更笔挺。 半分多钟,郑锦年从园子的小径上走进来了,大概是经由莫萧提醒,他这才留意到高处上,安静黑色的地方,那边站了两个人。 郑锦年抬高头。望来。 周玉程终于压住了全部即将要迸发的情绪,他冷脸,装作冷酷。 两人对望了可能得有半分钟。 禁不住,肖维笑了。笑出声。 周玉程听到他声音,蹙着眉,瞬间就转过脸来,脸上火气覆盖,眼神问,你笑什么。 肖维便不理他,下巴抬高,视线低垂,也朝底下的郑锦年望去。眸光,沉了又沉。 那位郑总不欲理他,两秒后,明显接收他的冷意释放,他却转过身,连这处望都不望了,朝园子里某处宴席的桌边走去。 郑锦年走到主客桌,周晓枫起身。 关南英也要起身,郑锦年一只手高高抬起,压下,弯腰,客气,示意她坐就好,不要起身。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 急死了,急晕了,急坏了。暗处里的周玉程跟个无头的苍蝇似的乱打转,三步两步跳下台阶,跟肖维朗声道:“走了走了。你晚点要走,我安排秘书来送你。你留这好好吃一顿吧。” 周玉程是真的急,急的脸色都变了。 也不知道郑锦年跑来和他妈说个什么,他妈脑袋点点点的,干什么啊。越过他,直接自己来见家长啊。 周玉程像一阵风似的跑。人影虚幻。 肖维松了肩膀,依旧是双手插兜。 他盯着周玉程看,视线围着他转,从这头望到那头,几乎是穿了半个园子。 不一样了。 变了。 果真是,变了。 正是曾经见过周玉程最灿烂热烈的模样,见过他感情最真挚的时刻,那时候的周玉程,才多少岁呢,见着肖维,见着他出现,两人碰面,说话,那眼里的光,也都是亮的。 正是见过。才真的明白,再见面,周玉程,是真的半点不喜欢他了。不再追念他了。 太明显了。周玉程,从此真的只把他当个路人看,过去的朋友看。 他不会再爱他了。 肖维眉目晃动,想起那些年里,周玉程诸多欢乐闹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