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本人外什么也没有映照出来。 可他还是想试试。 凤清韵带着已经会自己走路的小北辰,从魔宫一路来到了镜都。 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城主连忙出来迎接他,寒暄几句后, 凤清韵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并将小鲛人暂时交给了那心魔城主和祂的本体——镜魔明镜台。 明镜台的身子倒是比凤清韵第一次见到他时强了不少,咳嗽声也没那么重了。 “……心魔是人心底最深重的执念所形成的化身,若剑尊当真能够映照出心魔, ”明镜台犹豫了一下,还是当着城主的面开口提醒道, “祂所说的话, 并非完全是真相, 有一多半可能是为了扯您坠入深渊的言论……还请剑尊明辨。” 凤清韵闻言一愣, 下意识抬眸,却见那和明镜台一模一样的心魔闻言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垂眸看着祂的本体, 一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也没有。 ——明镜台明知他的心魔居心叵测,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堕入心魔为他编织的深渊。 凤清韵怔了一下后, 收回暮光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了那个他拜托明镜台为自己特制的房间——一间布满了镜子,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 凤清韵反手关上屋门,抬眸看向那无数张清晰可见的镜子——镜中依旧空无一物,除了凤清韵本人外,依旧未能映出任何东西。 这倒是在凤清韵意料之中。 他深知自己大概率不会有心魔,便是有,可能也弱到几不可见,以寻常办法根本不可能将其唤醒。 但正如明镜台所说的那样……心魔本就是他心底最偏执的执念所形成的化身。 如果他真的能见到自己的心魔,从中或许能窥探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引出心魔可能会对自己的修行造成影响……凤清韵依旧在所不惜。 所以他不但没有走,反而就那么在无数张镜子的照耀下坐了下来,宛如修行一般抬眸直视着镜中的自己。 时间宛如流沙一般逝去,隐约之中,凤清韵却觉得整个房间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是他的错觉吗? 他一时间并未能想起来,也没来得及细想,因为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率先等来的不是自己的心魔,而是自己的花期。 满室的春色蓦然间炸开时,凤清韵自己都是懵的。 层层叠叠的蔷薇花在镜子中倒映得无比清晰,凤清韵一下子咬住下唇,宛如自虐一般,含着泪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 含苞的花蕊和他泛红的容颜交相辉映,映出万千旖旎与暧昧,却无人欣赏。 花妖开花之时本就情绪敏感易怒,凤清韵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蓦然红了眼眶,一股说不清楚地委屈攀上心头。 ——上一场花期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此念头一出,那些被掩埋在理智之下的执念终于破土而出。 可能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漫天的镜子中,不仅倒映出了凤清韵面色酡红的模样,还倒映出了另一个“人”——凤清韵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他自己的心魔。 眼看着终于得偿所愿,凤清韵的身体却烫得难以控制,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眼底盈满了不争气的泪水。 大脑也因为开花而灼烧得厉害,他只能勉强直起身子,浑浑噩噩地和镜中人对视。 心魔就是在此刻从镜中踏了出来。 祂身上穿的是黑金色的剑袍,和凤清韵素来爱穿的淡色截然相反。 凤清韵几乎从未有过黑色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他愣愣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人”,几乎以为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到自己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成一摊,恨不得化在床上的自己。 下一刻,凤清韵蓦然意识到,原来心魔的手是冷的。 祂抬手轻轻捧起那张滚烫的脸颊,笑盈盈地看着被情欲折磨到支离破碎的本体。 那几乎是一个充满善意喝温情的动作,以至于让凤清韵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可下一秒,心魔却轻轻低头,凑到凤清韵耳边道:“你永远……都没办法想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这么可怜又是留给谁看呢?” 凤清韵瞳孔骤缩,蓦然回神,然而没等他对心魔怒目而视,下一刻,他却惊愕地看到对方在他锁骨上一勾,竟从他空无一物的脖子上,抽出了一条挂着龙鳞的吊坠。 “你看,”对上他惊愕的眼神,心魔挑了挑眉,拿着那吊坠摇了摇,高高在上地轻笑道,“你连它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记起他的声音,又有什么用呢?” 心魔带着微妙的恶意,看着凤清韵那近在咫尺的,因为怒气和情欲而含泪的面容。 任谁被麟霜剑尊如此怒目而视,恐怕都要吓得哆嗦不已跪倒在地,然而他自己的心魔见状却丝毫不害怕,反而噙着笑吐露着凤清韵半年来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从你想起他的声音至今,恐怕已经过去半年有余了吧?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进展吗?没有吧。” “所以说,他说不定已经因为你的无能而彻底化掉了,就算你想起他来,他也不记得你了……” “所以——你要这鳞片又有什么用呢?”心魔笑着拍了拍凤清韵发热滚烫的面颊,故意将那逆鳞高高举起,扫过无数争先恐后的花苞,激起一片说不清楚的战栗,“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挖去这块鳞片时有多么疼——这可是他的逆鳞啊,你认出来了吗?” 凤清韵闻言瞳孔骤缩,浑身一震,含着无边的水色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龙鳞——那是他的逆鳞…… “看看,你连这都不知道,不如还是把它给我吧。”心魔见状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攥着龙鳞就要将其抽走,“我替你去见他——” 而后血光骤溅,镜子蓦然碎作了一地。 凤清韵攥着麟霜剑,红着眼角靠在床头,衣衫不整地喘着气,手上则攥着那枚刚刚夺过来的龙鳞吊坠。 他咬着下唇轻轻擦了擦滴在上面的鲜血,半晌缓缓闭上眼,将那枚鳞片轻轻递到嘴边,吻了上去。 在一地的鲜血中,凤清韵像是攥着什么珍宝一般,死死地握住那片龙鳞,迎来了大战之后自己的第一次开花。 他当然知道心魔是不能被杀死的,心魔也不可能有血。 ——那血是他自己在争抢之中,被龙鳞割开手掌所淌下的。 心魔依旧在无数面镜子中坐着,隔着镜子高傲而戏谑地看着他在欲望中挣扎。 可凤清韵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的心魔有没有消散,他只在乎自己费尽心思终于得到了一点有用的情头进展,这便足够了。 可这场开花来得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凤清韵攥着龙鳞把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