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和严喻要奖励。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联系不上严喻。严喻的手机依旧在陈娴那里,整个人处于失联状态,陶琢只好把这件事暂压一旁,也掏出本子记在账上,准备以后一笔一笔和严喻讨。 寒假很短暂,过完年就要返校补课,因而陶琢哪也没去,跟着单宇去他家蹭饭过春节。 零点时,窗外响起欢呼声,远处烟花朵朵,陶琢忽然感到手机一震,是一个陌生的固话号码。 陶琢还以为是骚扰电话,下意识想挂掉,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接起来。 当听到电话那端来电人被寒风裹挟的呼吸时,陶琢就知道是谁。 “……严喻。”陶琢笑起来,“新年快乐,喻哥。” “新年快乐,陶琢。”良久后,严喻轻声回。 陶琢嗯了一声:“你在南城吗?还是别的地方。” “在南城。”严喻说。 “噢……你看到烟花了吗?”陶琢说,同时拉开窗户,坐在窗台上吹冷风,“我在单宇家。从卧室可以看到烟花。” “看到了。” “现在是红色的,对吧?” “是绿色的。” 陶琢笑了:“没骗我啊。” 严喻也笑,被小狗的小把戏可爱到:“没骗你。真的在南城。会回来。” 陶琢放下心来,安静地和严喻一起欣赏这场盛大的烟花。 陶琢不知道严喻是在什么情况下打来了这通电话,不知道他可以和严喻说多久的话。于是等烟花结束,他把最想要说的话,迫不及待地讲给严喻:“严喻,我好想你。” 严喻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你不说你也想我吗?” “心知肚明的事,还有必要说吗。”严喻逗他。 “不行,”陶琢很凶,“要说的。” “嗯。我也很想你。”严喻很乖,依言照做,又补充道,“很想很想。”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呢?”陶琢满意了,对严喻笑。 低头看着自己书包上的派大星,还有一旁被他照顾得很好的金毛小狗,低声问,“我零模考市四十,年级第八,可以有奖励吗?” 严喻说:“可以。” 但是不回答前一个问题。 陶琢听懂了——严喻也无法给出答案。他们相对沉默,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 但陶琢很快又笑起来,轻松地说:“没关系,严喻。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我会一直等你。” 我会一直等你,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等到你。 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这世上再没有人和事能把我们分开。 第51章 重逢 严喻挂断电话, 谢过药店老板,拎着给陈娴买的药往小区走,刚走到岔口的路灯下,却看到邻居穿着拖鞋, 一边穿外套, 一边急急忙忙地跑向他。 等严喻把陈娴送到医院, 办理好入院手续, 拿着各色缴费凭据单回到病房时, 陈娴已经侧着身睡着了。 严喻帮她把被子掖好,关上窗, 站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良久, 才转身去找医生。 “没事, 人年纪大了都这样,轻轻磕碰一下就容易骨折。”医生从他手里接过片子, 看了几眼说, “你看这里,就是正好摔下来的时候……这个地方, 膝盖受力。” “不过做了血检, 她还有一点激素紊乱的问题, 可能跟更年期有关……” “不是,”严喻打断道,递过去病历, “她一直在服用精神类的药物。一天好几粒。” “这么大剂量?”医生看了一眼, “医嘱不是这么写的呀?不能这样乱吃的。” 严喻没说话, 医生又说:“哎, 这个你找精神科去说吧,总之……膝盖骨折是最麻烦的, 绝对会留下后遗症。你是她儿子吧?之后康复你要上心,不能剧烈运动,以后天冷了或者下雨,都要带护膝……” 严喻听完医生的嘱咐,点点头,拿着病历回到病房。 严喻又在住院部忙了一会儿,缴这个费填那个表,半夜三点回家给陈娴拿各色日用品和衣服,站在路边吹了半小时冷风才打到车。 严喻回到家,走进陈娴卧室,发现满地狼藉,地板上到处都是陈娴不小心摔倒时带翻的东西。严喻若有所思,顺着抬头向上看,发现靠近天花板的一只一直上锁的储物柜被打开了。 严喻扶起地上翻倒的椅子爬上去。 柜子里藏着他从会写字开始,到上初中之前的各种手写作业,奖状,证书,以及从合照上复印下来的小严喻的头像。 到上初中就戛然而止的原因是,从那时开始,严喻就因为忍受不了陈娴的控制去住宿了。 而陈娴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爬到高处摔骨折,又是因为忍不住去看那些被她珍藏的,曾经只属于她的严喻的痕迹。 属实是因果相报。 严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把那些落灰的纸张抱下来,坐在窗边一张一张翻看。很多字迹都模糊了,作文写得特别幼稚,严喻一时失笑,尴尬到看不下去。 然后严喻就忍不住想,代际矛盾果然是这世上最复杂的哲学问题之一,每个人都会被它困扰。 到底该怎样面对陈娴呢?严喻也不清楚。 严喻有时能理解她。 陈娴父母,也就是他的外公外婆去世很早,她是借住在亲戚家长大的,从上大学开始就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一个人养活自己。 大二,陈娴创业,挣了人生第一桶金,结果大三就倒霉透顶地遇到严海生,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严海生是带着目的有备而来。 陈娴缺爱。 她在尝到一点被关爱的甜头后就盲目而愚蠢地对男人付出一切,把他放进自己对未来所有的规划中,所以在数年后遭到背叛时,才会绝望到感觉整个世界彻底崩塌。 然后她开始紧紧抓住严喻,因为严喻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不能想象自己连这都彻底失去。 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恨,嫉妒,厌恶,愤怒……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失控的刀,刺向自己,也刺向身边所有人。 最终,她对严喻的爱反而伤害了严喻,就好像控制欲旺盛的人,往往对一切都失去控制。 严喻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没什么表情,把那些字迹稚嫩的纸张和奖状、证书、照片一起收起来,拎着打包好的行李袋打车回去。 从这天开始,为了照顾膝盖骨折的陈娴,严喻学校医院两头跑。 每天放了学先回家,炖一点养骨头的汤送去医院,陈娴说你不要管这些学习,严喻当听不见,非常顽固地来。 有时陈娴会阴阳怪气:“以为你会趁我病了,跑回一中看看呢。” 严喻懒得理她:“喝你的汤。” 这回炖的是鸡汤,严喻在楼下超市买的现杀活鸡。 陈娴又说:“去找个陪护,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学业。” 结果严喻特别